第七百七十七章 凯歌 (第1/3页)
榆林东瓮城,染血的白虎旗,悬于倾塌的城门楼废墟之上。
吊桥轰然而落,重重拍击于被土石木料填埋的护城河上,尘埃激荡。
“左帅,我部已攻占东门,守军在城内发炮,内门被木石堵死了,徐将军运了火药,很快就把门炸开!”
领了刘承宗调令的左良玉走马桥边,看向书着振武门三字的城门之上,他的旧部军兵正扶着被炮弹击碎的城垛,向他招手。
拔突营骑于城外列队,已经做好准备长驱榆林。
一旁勒马兜转的礼衙尚书张献忠按着铁幞头,对城上小兵只给左良玉打招呼非常不爽,只管向城上喊道:“城上明军守将是谁?”
“王世钦,已被徐将军用炮打死,首级一会就送到城下!”
王世钦?
左良玉咀嚼着这个名字,对张献忠道:“部堂,他万历末年曾任神机副将,或许是甘肃曹都督之长官,后任山海关北部挂印总兵,在下曾短暂受其节制。”
说罢,他解释道:“不足一月,王世钦就被都察院那帮人骂回家了,说他是毫无才能的纨绔子弟。”
左良玉是觉得,张献忠匪首出身,对这些明军世将,未必熟悉到哪里去。
却不料张献忠没好气地哼出一声:“咱老子当兵的时候,就在他老子麾下,差点叫他老子使军法斩了,若非陈公洪范活我,求情止打一百军棍,哪里又有今日……”
说到这,张献忠抬手掸了掸袒肩战袍衣衿上不存在的浮土:“呵哼,部堂之位啊。”
看着张献忠自得的圆满模样,左良玉张张嘴,不知道这话该咋接,干脆抬头向城上道:“赶紧把首级送下来,让张部堂呈给大帅!”
总跟这样的鸟人在一块,脑子会坏掉的。
左良玉不想搭理张献忠,干笑一声,便两腿一夹马腹,催动坐骑踏吊桥走向瓮城。
从朝南开的瓮城外门进去,百余步见圆的瓮城内,朝东开内门洞里,战斗仍在继续。
两扇厚重的城门已经倾倒在地,被汹涌而上的军兵踩在脚下,千斤铁闸也在徐勇部夺取城门楼后,用绞盘升起卡住,只有被砖石土木与塞门刀车堵住的城门洞,封得严严实实。
但是在刀车与土木之间的缝隙里,城墙另一边的守城明军,仍然不曾退去,长矛不停戳刺在攻城军兵的盾牌上,更有鸟铳和三眼铳,时不时在缝隙中放响。
原本近丈宽的城门洞,也在两军隔着障碍拼死搏杀的喊声中硝烟弥漫,看上去拥挤而狭窄。
就在这时,外面的攻城兵一声喊,昌平兵们便如潮水般退出城门洞。
左良玉看得真切,是城墙上,用绳索缒下来的火药到了。
几个不知畏惧的勇敢军兵顶着盾牌,掩护着将一个药桶推至塞门刀车旁边,长长的药线被引到城门洞之外的瓮城内。
药线随着嗤嗤声引燃,巨大的爆破声震耳欲聋。
轰!
烟尘激荡,左良玉恼怒的拍着钵胄,恨不得把顿项上的圆形铜制听耳拍掉。
‘见鬼的,明知道要炸门,我他妈进来干啥?’
火药燃爆在石砌拱壁内反复挤压折迭,又在瓮城里回荡,回声把他的脑袋震得嗡嗡直响。
刚进外城门的张献忠听见这声,直接扭头打马又出去了。
内城门的门洞,一共被炸了三次。
整个瓮城都飘着散不开的硝烟味道,等弥漫烟尘散去,城门洞拱顶的青石砖都被崩出裂口摇摇欲坠,堵塞土石被炸开成为斜坡,塞门刀车的刀片更是崩飞得到处都是,甚至就连门洞的石头上都有一口断刀深深地砌进去。
但城门内侧,却未见守军的踪影,只有两个被铁片崩飞打死的军兵尸首,以及地上深深的拖拽血痕。
在第一桶火药爆炸时,门那边的守军就已经知道这城门守不住了。
或者说在更早的时候,他们就知道。
他们都是王家兵,长官王世钦阵亡在城门楼上,门楼一直没给他们传达下一步命令,便继续据守。
直到城门另一边轰然炸响,军兵才在管队率领下携伤兵向城内撤退。
不撤也由不得他们了,瓮城上的守军在王世钦阵亡后,战意所剩无几。
很快就在丢掉城门楼之后,又再度丢掉下城马道,只是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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