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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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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急起 (第1/3页)

    “王上!”“大王!”“主上!”“主公!”——焦灼的嘶喊此起彼伏,穿透宴殿的烟尘与风雨。亲卫们疯了似的扒开倾倒的猩红帷帐、碎裂的雕花屏风,还有坍塌成残骸的云床,终于从断木碎玉间拖出了满身血污的孝感王梁浜。

    他额角豁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血水混着泥灰糊住眉眼,华贵的冕旒早已崩散,一身珠配滚落满地。亲卫们跪地呼喊,指尖轻拍他的脸颊,直到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涣散的目光才勉强聚焦。两人小心翼翼地架起他的臂膀,搀扶着让他半坐起身,此刻梁浜才看清,这座曾鎏金溢彩、遍铺云锦、华灯璀璨的宴殿,早已大变样了。

    炸裂的余威仍在殿内回荡,曾经奢华的宴殿却沦为人间炼狱。鎏金云床被气浪掀翻,断裂的扶手嵌进满地瓦砾,玄色锦缎与残破的帷帐缠在焦黑的梁柱上,还在冒着袅袅青烟。屋顶被炸开一个大洞,雨水混着碎琉璃、木屑倾泻而下,砸在遍地的残肢断体上,溅起浑浊的血花。

    殿内随处可见死伤惨重的尸体,有的被冲击波掀至墙角,肢体扭曲如傀儡、木偶;有的被燃烧的帷帐裹住,焦黑的躯体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残留着烟气滚滚的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糊味、火药的硫磺味与熏人的血腥味,无不令人作呕。

    幸存的官员、宦者和侍从、奴婢蜷缩在角落,有的断了手臂,有的被碎石砸伤头颅,鲜血顺着额角淌下,混着雨水在脸上划出狰狞的纹路,嘴里不停发出凄厉的哭喊与呻吟。舞姬们的裙摆碎成布条,散落的珠翠与断裂的发簪混在血泊中,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发出了哭泣与嘶喊声。

    其中一具服饰精美的尸体旁,还躺着半块被熏黑的玉杯,杯壁上残留的琥珀色酒液早已被血水浸透。几根断裂的廊柱斜斜撑着摇摇欲坠的殿顶,上面还挂着残破的宫灯,火苗在风雨中忽明忽暗,将殿内的惨状映照得愈发阴森可怖。

    一些外廊、立柱的角落,甚至随着坠落、翻滚的灯盏、灯座;逐渐腾燃起了点点的火光,也照出了梁浜狼狈不堪的形象。他的王冠早已脱落,华贵的锦袍被撕裂数道口子,额角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糊住了半边脸颊,原本威严的双目此刻满是惊怒与狼狈。

    昏昏沉沉的梁浜,被侧近架着踉蹡前行,脚下不时踩到黏稠的血水,与生死不明的身体、残断肢体,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废物!都是废物!”他一边挣扎一边怒吼,却被亲卫死死按住:“王上,威胁未除,此处凶险,先入密道避险!”

    亲从和护卫们簇拥着梁浜,冲到殿后的偏室内。其中一人用力推开铺垫地毯,翘起一块不起眼的青石板,露出下方拾阶而下的入口。暗道内弥漫着淡淡的呛人尘埃气息,显然许久没有派上用场,墙壁上嵌着的夜明珠/萤石,却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梁浜被搀扶进入暗道,身后的亲卫紧随其后,石板在他们进入后迅速合拢,将外面的哭喊与混乱隔绝在外。与此同时,一名体态与梁浜相近的亲卫快步上前,抓起散落的玄色锦袍重新穿上,胡乱戴上那顶有些破损的发冠。

    他刻意佝偻着脊背模仿梁浜的姿态,对着外间惊慌的人群装模作样地嘶吼发号施令,试图稳住场面。可他声音中的颤音与生疏的仪态,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反倒让周遭的混乱更添几分诡异。

    这短暂的耽搁,早已无法遏制殿内幸存的,重臣、官员与外藩使臣的奔逃之势。他们如惊弓之鸟般从宴殿内四散冲出,锦袍玉带与沾满泥点的甲胄撞在一处,华贵的纹靴踩踏着散落的珍馐与碎裂的瓷片。刚奔至殿外,便与各自赶来救援的防阖、扈从撞个满怀,又与搜索威胁的府卫和藩兵乱作一团。

    有人嘶吼着“护驾”却辨不清方向,有人举刀戒备误将同僚当作刺客,更有外藩使臣因语言不通被推搡在地,发冠、圆帽、幞头和巾子,彼此掀翻、扯下、滚落泥水之中,引发使臣随员与府卫的激烈冲突。原本的救援行动逐渐失控,呼喊声、怒骂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将公室居城内的混乱推向新的高潮。

    雨丝顺着塔亭飞檐簌簌滴落,裹挟着湿冷的风打在江畋肩头。他倚在冰凉的檐角下,眸中掠过一丝怅惘,目光投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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