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屠夫变牛记) (第2/3页)
偷听之后,李惊刀惊得连冷汗都出来了。
原来,他俩在商量如何解决自己。
“老板,这头牛这么老了,再表演已经不受观众们欢迎了,你也知道,牛不像狮子,不像老虎,不像猩猩,牛老了,就不受欢迎了,趁现在他还没老死,赶紧卖掉吧,要不到时候一分钱都捞不到。”
“我知道,教练,你联系一下屠夫,看他们出的是什么价,然后挑个价格最高的,尽快将他解决掉。”
“好的,老板,我这就照办。”
“嗯,越快越好,省得这头老东西在这里占地方。”李老板面无表情的说。
然后,冷冷朝李惊刀瞥了一眼。
彷佛这头替他挣了很多钱的牛,现在成了一坨大便了似的。
“唉~”
李惊刀叹了口气。
他彷佛已经看见,凶残的屠夫正拿着屠刀、狰狞的朝自己走来……
“太可怕了。”
……
这天下午,教练带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来。
这个男子穿得很老土,看起来不像屠夫,倒像个农民。
交了钱后,他立马将李惊刀从铁笼里面牵了出来。
然后,离开了马戏团。
李惊刀本来想求情,但又没求了,因为求情也没用,自己‘吽吽吽’的牛语,人家根本听不懂。
还好,这个男子不是屠夫,而是个农民。
他将李惊刀牵回到自己家后,关在牛栏里面。
然后,再找来一把干枯的稻草,给李惊刀吃。
“多吃点,明天开始犁田。”这个农民对李惊刀说道。
“谢谢!(吽吽)”
李惊刀感激的看着自己的新主人。
然后,开始啃这堆难以下咽的枯稻草。
怎么说呢?
这种枯稻草对于牛来说,就跟人类吃干粮一样,没有一点口味。
还好,做了这么多年的牛,再加上在马戏团经常吃这种‘干粮’,李惊刀也习惯了,因此,也能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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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开始犁田了。
对于犁田,李惊刀自然不会陌生。
犁田很幸苦啊。
不过,再幸苦,也比被屠夫行刑的滋味要好受。
这个晚上,李惊天总算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被主人从睡梦中叫唤了醒来。
“喂,起来,起来,天杀的畜生,睡得这么香。”
“吽~”
李惊刀很不情愿的起来。
然后,被主人牵着,往田里踱去。
犁田确实很幸苦。
幸苦得超出了李惊刀的想象。
半亩田下来,腰酸背痛,骨头散架。
后背上的皮肉也全被磨破了。
鲜红的嫩肉一块一块的暴露在外。
但李惊刀不敢歇一下。
哪怕慢了一点,主人手里的那根竹条,都会无情的勐抽下来。
被抽的滋味可不好受,火辣辣的痛。
犁着犁着,李惊刀实在累得不行了。
而且,又没喝水,又没吃东西,太难受了。
“主人,让我歇鞋吧,我实在太累了,也实在太饿了。”
但主人哪里能听得懂他这‘吽吽吽’的意思。
而且,就算听得懂,也不会在乎,因为,在主人眼里,牛除了上餐桌之外,就是拿来犁田的工具。
“快点,天杀的,想偷懒,送你到屠宰场去,看你还偷不偷懒。”
主人凶巴巴的吆喝着。
扬起手里的竹条,朝李惊刀的屁股,又是狠狠抽了下去。
“啊!”
李惊刀惨叫一声。
然后,不得不继续背着沉重的铁犁往前面走。
终于,天亮了。
这一亩多的田,也犁完了。
趁主人在水沟洗犁的时候,渴得喉咙冒烟加饿的两眼发昏的李惊刀,赶紧俯下脑袋往水沟里喝水。
然后再赶紧啃草。
田埂上到处都有青草。
李惊刀津津有味的啃着,他第一次发觉,青草的味道,竟然是这么甜、这么香,就跟吃山珍海味一样。
他也第一次发觉,浮现在东方天际的朝霞,竟然是如此的美、如此的轻盈。
李惊刀津津有味的啃着,恨不得将田埂上所有的‘山珍海味’,都啃到自己肚里去。
可惜的是,还没啃过瘾,主人很快将铁犁洗干净了。
“回家啰!~”
主人敞开喉咙,大声吆喝一声。
然后,也不管李惊刀的感受,一边背着铁犁,一边牵着他回家。
回到‘家里’后,主人又像昨天一样,将一把干枯的稻草扔进牛栏。
然后,用脸盆随便在地坑里打了一盆又脏又臭的地坑水,倒在一个脏兮兮的桶子里面。
“快点吃啊。”
主人凶巴巴的喝道。
然后去吃早餐了。
看着这把干枯的稻草和半桶脏兮兮的水,李惊刀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可不好吃也得吃。
不好喝也得喝。
否则,就要挨饿挨渴。
可能是太累了吧。
再加上开始又啃了一些又甜又嫩的青草。
因此,李惊刀随口吃了一点后,便一屁股塌在地上。
周围的蚊子在‘嗡嗡嗡’的响,就像一架架小型的轰炸机一样。
早上的蚊子还是这么多。
李惊刀厌烦的用牛尾巴拍打着讨厌的蚊子。
心里盘算着:今天上午还要不要出去干活?
天气这么热,上午的太阳,已经很恶毒了,连石头都能晒得滚烫滚烫的。
上午应该不用出去干活了。
否则,主人不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把自己叫醒来去犁田。
看着越来越亮越来越热的蓝天,李惊刀真想足不出户,舒舒服服的呆在‘家’里。
李惊刀还真猜对了,主人在上午没有牵着他出去犁田。
问题是,主人虽然没有牵着他出去干活,但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却把他牵出去干活了。
原来,这个男子也是李惊刀的主人。
而且除了这个男子之外,还有另外两户农民,也是李惊刀的主子。
也就是说,李惊刀现在有四个主子。
因为,是这四个主子、合伙筹钱将他从马戏团买出来的。
上午的太阳毒辣得很,李惊刀背着犁,迈着沉重的步伐,在水田里往前走着。
“哟呵,快。”
啪!~
“哟呵,快。”
啪!~
这个主子的性子似乎很急躁,就好像要赶着去投胎一样,他恨不得将所有的稻田一下全部犁完。
李惊刀忍着剧痛,吃力的往前走着。
他的心麻木了,但他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因为,一旦表现出任何不满,就会换来一顿无情的勐抽。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辣,李惊刀的眼睛越来越模湖,他的四肢也越来越沉重。
牛啊,真是命苦,生前这么累,临死之前还要遭受那么残忍的酷刑。
李惊刀很不希望自己被主子卖掉后,会遇到一个像自己这样心狠手辣的屠夫。
如果是那样,死得就太痛苦了。
是啊,生前受了这么多罪,要死,也要死个痛快。
古代的奴隶,命运恐怕也不过如此悲惨。
啪!~
一声清脆的抽打声传来。
然后,是主子恶狠狠的吆喝声音。
“在想什么?该死的畜生,快啊!”
快啊!快啊!快啊!~
李惊刀只感到身上到处火辣辣的痛。
而竹条的抽打声和主子的吆喝声,在他耳畔变得语无伦次。
李惊刀恨不得将他一脚踹死,但想了想后,又忍住了。
抛开计划能不能得逞不说,就算真把他踹死了,自己也惨了,不知道会死得有多惨。
眼下,最要紧的,是快点将这块田犁完,然后好早点休息。
就这样,李惊刀就像回光返照似的,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背着犁,飞快的往前面飞跑,连主子都应付不过来。
“怎么啦?该死的畜生,打了鸡血啦?”
主子被李惊刀这个举动给逗乐了,也跟着飞跑了起来。
李惊刀的努力自然没有白费。
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这块水稻田被犁完了。
唉!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李惊刀那颗沉重的心脏,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中午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李惊刀对这个问题不会有丝毫怀疑。
天气这么热,太阳就像火一样,中午出来干活,主人也受不了。
当然,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因为,随便被这个主子喂了一些油皮草后,(最难吃的草),可怜的李惊刀,在中午的时候,又被另外一个主子牵到了另一块田里。
这个主子更狠,更凶。
一下田,就大声的吆喝,大力气的抽打。
“吽!”
“吽!”
李惊刀痛苦的惨叫着。
从天还没亮开始,一直到中午,李惊刀是实在犁不动了。
哪怕就是机器,这样超负荷的运行,也会出故障。
“快点,快啊!~”
这个主子一边狠狠抽打,一边咬牙切齿的吆喝。
“吽!”
“吽!”
李惊刀痛苦的惨叫着,心情极为沉重,极为伤感。
这样的命运,还不如古代的奴隶。
可以前被自己用残忍之极的灌水法屠杀的那么多牛,它们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
它们也都是农民家里豢养的耕牛。
自己为了多挣几个钱,就那样对它们进行虐杀。
报应!
李惊刀一边忏悔,一边咬紧牙关忍受着。
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替自己赎罪。
只是,犁着犁着,他突然晕在水田里。
“起来!快起来!想装死是吗?遭千刀万剐的畜生。”
主子凶巴巴的吆喝。
手中的竹鞭,就像雨点一样的抽在李惊刀身上。
抽着抽着,李惊刀终于被痛醒来了。
无奈的看着周围,李惊刀哀叹一声。
然后,无奈的背着沉重的铁犁往前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块田才终于犁完了。
不过,李惊刀的心情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连如此炙热的中午都不放过,下午肯定还要继续犁田。
……
【七】
李惊刀担心得没错,下午,他被第四个主子牵着去犁田了。
只不过,当他看到第四个主子的时候,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他?
顿时,十五六年前那些早已被风吹散的回忆,又重新聚集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主子叫老陈,以前也是个屠夫来的,跟自己一起在镇上的肉菜市场卖牛肉。
一直以来,这个老陈,跟自己关系很不好。
当然,除了跟自己是死对头之外,老陈跟其他屠夫的关系也很差。
大家都不喜欢他,都说他的良心有问题。
而他经常谴责自己,想都不用想,一定也是见自己挣多了钱,眼红,嫉妒。
后来,自己跟他终于打了起来,盛怒之下,他被自己砍了三刀,手筋也被自己砍断了。
再后来,他没有再在镇上卖牛肉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又遇到他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当然,李惊刀也不担心他会认出自己。
除非他有齐天大圣那样的火眼金晴。
问题是,他有吗?
李惊刀现在担心的是,这个王八蛋这么坏,不但自己觉得他坏,大家都说他很坏。
而现在,自己落在他手里,有好果子吃吗。
死定了。
这就是命。
当然,到了紧急关头,自己找机会一脚踹死他,大不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就这样,李惊刀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只是,让李惊刀颇感意外的是,他很快感觉,这个王八蛋并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更没人家说的那么坏。
犁田的时候,他没像之前三个主人那样恶待自己。
而且,不但没有催自己、打自己,还让他家的婆娘割最嫩最肥的青草给自己当点心。
难道以前是错怪他了?
可当时,他们都说他很坏?
看着眼前这垛又肥又嫩的青草,李惊刀很感动,感动得想哭。
想不到,变成牛的这些年以来,最温暖自己的人,竟然是以前的死对头。
无功不受禄。
为了感激死对头,李惊刀犁得很卖力。
在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时候,他就将一块差不多两亩的大田、给犁完了。
“是头好牛,可老操老进老松他们为什么都说它很懒、很坏、很奸诈呢?”
老陈用那种充满了善意的目光、慈祥的看着他,并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为他梳理身上的牛毛。
当然,这个老陈万万想不到,自己跟老操老进和老松合伙买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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