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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公开的“观其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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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公开的“观其气节” (第3/3页)



    东宫讲舍之后,朱标披衣而起,一夜未眠,仍神情清明。

    他站在长廊尽头,俯视宫墙外重檐密布,目光所及之处,皆为这天下之重。

    今日,是他“东宫议政”试策之第三卷推入刑部的日子。

    韩思语立在他身后,缓声道:“殿下昨夜未歇?”

    “睡不着。”朱标淡淡答,回首一笑,“思语,你知否,我昨夜梦见先皇祖了。”

    韩思语怔住,轻声问:“梦中如何?”

    朱标摇头:“他背对我,一言未发,手执长剑,望着皇城。”

    “殿下可问他何意?”

    “我问了,他未回头,只缓缓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朱标眸中忽现一丝异色:“‘剑在人前’。”

    韩思语低头不语,许久,才道:“或许,是提醒殿下,莫忘身后之剑。”

    朱标闻言一笑,喃喃自语:“莫忘……身后之剑……”

    而此时,朱瀚正在府中练剑。

    晨光照在他袖口边缘,一袭月白衫,身形高挺,剑光如流水。

    他的动作一板一眼,毫无花巧,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沉稳。

    “殿下,刑部接卷了。”王延在廊下低声道。

    朱瀚收剑而立,将剑横于臂上:“卷中可有异声?”

    “并无,尚书陶简亲阅,唤吏改策。”

    朱瀚点头:“这是标儿想要的。”

    “可如此一来,议政三策皆已落地。朝中怕是……”

    “怕什么?”朱瀚斜睨他一眼,

    “他是太子,行太子之事。太子不能议政,那是纸太子。太子若能定策,那便是真太子。”

    王延低声道:“可殿下,刑部事关刑律,一旦出错……”

    朱瀚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出错了,他担着。担不起,那是他命薄。”

    王延一惊,随即叩首:“是。”

    朱瀚语气一转,又淡了几分冷意:“不过,他这一步,倒是走得比我年轻时稳许多。”

    “殿下年轻时……也如此果决?”

    朱瀚微微一笑:“那时,我一人一剑,从辽东路杀入应天,连环三战未退一步。可惜,不曾有今日这般时势。”

    王延不敢再言,只静静候在一旁。

    朱瀚望着那天边晨曦,忽然长叹一声:“天助他也。”

    与此同时,大理寺外,贾永清与林士澄一前一后走出。

    林士澄脸色微沉:“陶简虽接卷,但今日所问,不无敲打之意。”

    贾永清冷笑:“东宫敢递策,他便敢来试水,倒也算是件好事。”

    “你不怕?”

    “怕什么?我们有太子在前,王爷在后。今日行策,若不立威,将来东宫不过空壳。”

    林士澄沉吟不语。

    贾永清回头看他:“你心中仍忌惮?”

    “不是忌惮,是忧。”林士澄道,“怕的是,太子锋芒太露,未成势,先成靶。”

    “你放心,王爷不会让太子死。”

    “可王爷不能事事都护着。”

    两人正言语间,忽见一道高大身影自角门而入,来人眉目如刀,眼神沉冷——正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沈镇。

    “贾编修,林校书。”沈镇拱手为礼,语气却不温,“奉旨请二位随我走一趟。”

    贾永清神色微变:“可知因何?”

    “无他,太子所策之第三案,触动刑律改编,需问明来龙去脉。”

    “此案卷上已有案由。”

    “天子欲明其人。”沈镇顿了一顿,“太子殿下亦知此事。”

    林士澄已隐隐明白,这不是审讯,而是一次敲打,更是一次公开的“观其气节”。

    贾永清与林士澄互视一眼,缓缓点头:“那便请前引。”

    沈镇侧身:“请。”

    暮色时分,朱标倚坐于太子榻侧,手中执一封玉简——其中是今夜刑部与锦衣卫对案之回折。

    韩思语默默立于侧旁。

    朱标低声问:“你怎看?”

    “看什么?”

    “贾永清与林士澄。”

    韩思语沉思片刻,道:“林士澄性情慎重,若非你再三相邀,断不会亲入东宫。而贾永清则锋芒太盛,喜冲要位之锋。”

    朱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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