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暇丘 (第1/3页)
少顷雾散云开,一轮明明圆月再无遮掩,正照中天。
在月光之下,只见陈珩将袖一卷,那钱洌的尸身也被他随意收至一方储物之器中,旋即剑光再次望空一遁,又须臾不见。
待钱洌府中的几个管事茫然闻讯赶至中庭时候。
除了那几块沾血的铺地青砖外,中庭处赫然是一片空空荡荡,再不见半个人影……
江雾空蒙,潮声和缓。
不多时,剑光便又停于梁国一处地界的上空。
此处恰是百川汇流之所,数条大江洄漩曲折,从莽莽山野奔驰而来,又在此处密密麻麻交错成团,渐次汇成一股,直至隆隆奔流入海。
陈珩信步从中走出,登上云头一望。
他见云上是月,云下是水,波光月影,皎然一色。
水月遥相辉映,着实是天造之奇景,叫云上云下,只是一片通透明亮……
“此江最后便是注入西渡海?”
陈珩抬手指去,对一旁仍是有些愣神的老螭龙浔坚笑问一句。
浔坚下意识点一点头,旋即又猛想起什么,忙不迭后退几步,脸上满是警惕戒备之色,如临大敌。
堂堂金丹三重的仙道真人,妙宝地的丹道圣手,百蛮宫的外门供奉——
在诸般身份相加下,钱洌这等人物,连浔坚亦是不好轻慢。
可便在方才,他竟像只鸡犬一般被眼前这位轻松一剑杀了?
不,钱洌便是到死,也不知究竟是谁斩了自己,这一处上便是同大多鸡犬相比,也要稍不如了……
浔坚此时着实是懊恼无极。
他将陈珩请入自家水府,本以为是将做成一桩好买卖,帮忙去打探钱洌的消息,也是欲以此彰显自家的人脉,进而好在接下来的龙元交易将陈珩拿捏住,以最小代价,收得最多的获益。
孰能知晓,他请进水府的赫然是条过江苍龙。
只是一个挪身,便搅得一片狼藉,将浔坚的所有算盘都悉数碾个粉碎,叫他措手不及。
这一位……
“真人如此行事,可当真是出乎老朽预料!”
过得半晌,浔坚才定一定心神,戒备稍松,脸上浮起一丝无奈苦笑。
那钱洌虽说不以斗法闻名,可终究也是个金丹三重境。
陈珩能如此轻易斩了他,再加之他先前手段,想必也是有些背景在身,并非无名散修。
但今时不同往日——
眼下钱洌已是做了百蛮宫的外门供奉,同百蛮宫的那位刘长老扯上干系。
甚至据浔坚所知,刘长老近来在广召天下的丹道圣手,欲练出一枚天人虚白丹,进献给百蛮宫的道子,以贺他生辰,而钱洌便是在征召之列。
如此时机,偏如此凑巧……
谁能担保百蛮宫不会多想?那位刘长老又是否会为钱洌出头?
而在浔坚看来,陈珩再如何厉害,也终究只是个金丹真人。
他若想以一己之力抗下百蛮宫事后或有可能的责难,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为今之计,这位若是想活命的话,也只能是先走为上了……
“我虽不知真人同那钱洌有何深仇大恨,但真人今番行事,着实是鲁莽了!”
过得半晌,浔坚终叹了口气,无奈道:
“走罢,走罢!你能有本事杀钱洌,想来也是有背景在身,只是百蛮宫那位刘长老可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辣性情,绝不好对付!
当初这位曾来妙宝地游玩,我等都在旁作陪,而尺鲤府的孙真人只因被家事拖延,不慎慢了一步相迎,事后孙真人就被这位寻了个由头处死,连尺鲤府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此跋扈……”
浔坚摇摇头,对陈珩诚恳一句:
“听老朽一句劝,勿要自恃本事,便将刘长老,便将百蛮宫给不当回事!真人及早回到山门避祸,将此事同师门长者说清,如此才是正理!”
陈珩饶有兴致打量浔坚,道:
“我与浔公今日才相识,缘何仗义出言为我筹算?”
“自然是为了龙元!”
浔坚此时倒也坦然,将手大剌剌一摊,道:
“起初因摸不出真人真正底细,老朽欲先以富贵、人脉来试你,一旦你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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