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书画鉴定术升级(中) (第2/3页)
早年间,她曾买了两本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油画》来看。
翻了两页。
老板娘便觉得实在是受不了,能看得出,写得确实挺好的,但她被那些诘屈聱牙的句子折磨的头昏脑胀,看这些文章都不像是在看在评价一幅画,更像是那些编辑和撰稿人们,用一种独属于他们之间复杂暗语和密码本,在谈论着能够使人长生久视的魔法药剂的配方。
太玄了。
也太难懂了。
《油画》杂志的艺术性,就和《纽约客》的幽默性一样,都是特别特别有名气,让无数人读的如饮醇酒,她却从来都搞不太明白的东西。
在董事会上把杂志的受众定位设立为“纽约客Plus”的布朗爵士,肯定会对这个形容表示满意。
很少读艺术评论的老板娘今天听了身旁年轻画家的一席话。
顾为经仿佛在用非常平实的方式拉着她向着上方攀登,以更宏观也更细微的视角,一点点的拆解一幅画。
打趣归打趣。
女人要承认,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是真有些高人存在。
今天她就撞见了一位。
“不是天赋。”
顾为经手指按着画框的边缘,轻声解释道:“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些因素应该可以归源于天赋之上。现在反过来看看,我的天赋肯定不差。”
“我相信。”老板娘点头。
“我小时候空间想象力就颇为不错,各种物体的透视关系,以及静态景物的写生做的都很不错。但长大之后我发现和那些真正天赋卓绝的人相比,我的天赋又什么都不是。”
“在一家艺术学院里,高年级、低年级,天赋比我更好的人从来也不少见。为什么老师总会夸奖我的作品有‘rhythmic feel’,是因为用笔能力么,还是因为其他一些因素。”
顾为经平淡的说道。
“我忽然想起来,韵律感这样的词汇,还有一个人和我说过。一位生活在一百年以前的人。小时候画伯里曼的小册子,乔治·伯里曼老先生也很喜欢提‘韵律感’。”
“在画人像的时候,想要画的够好,够准,有一个总则,有一个心法一样东西要存在在内心里,那就是韵律感。伯里曼不像是水彩老师那样喜欢用‘rhythmic feel’这个词汇,他所使用的字眼叫做‘人体的节奏’。”
“乔治·伯里曼的人像绘画理论告诉我——无论人的形体如何变化,奔跑、站立、躺卧,都有一种节奏感贯穿画面的始终。这种节奏感让一个人成为了一个人,而非木头,山崖,或者未完成的大理石的塑像。它牢牢统帅着那些肌肉骨骼和筋膜,将它们一以贯之,一气贯之。”
“听上去有点晦涩。”老板娘微微的皱眉。
“恰恰相反,这可能最不晦涩的东西了,我们每个人身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这种节奏感始终存在在我们的身体里。模特是我们自己,画家是我们自己,观众和评论家同样也是我们自己。”
顾为经语气低沉。
“伯里曼在他的书籍里讨论过这种节奏感不光在人的肌肉运动和形体变换中存在,在动物的肌肉运动和形体变换中也普遍存在。当你画的足够多,观察的足够仔细之后,你会发现这种节奏感可以引申到所有的绘画作品之上。即使在木头、山崖,或者未完成的大理石塑像之上,它同样存在。”
“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水彩老师夸奖我的作品里有韵律感的原因。绘画里的诸多理论彼此相通。”
“我的画室里,就摆放着一只丑巴巴的半只青铜胸像。”顾为经说道:“在临摹它的时候,我同样也能在画笔里感受到韵律感。你要理解,我说的不是非要在一幅湖光山色的风景画上,依旧找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身子,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脚趾甲。所谓的韵律或者人的节奏,本质之上应该是一种画面形体的连结与平衡。”
“除非你想要的就是那种不稳定的感觉——画家当然可以在画面上只画一个头,只画一只手臂,但除非创作者想营造的就是一种可怖的冲击感,否则这种形体的韵律感应该迫使观众意识到,这颗头,这条手臂做为某一个整体的延伸,而非孤零零单独存在在画面上。同样,除非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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