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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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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8章 答案 (第2/3页)

问与不安,他也要守下去。

    因为他明白,有些时候,“值得”与否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赵烈。

    是沈铁崖的副将,是北境残军最后的脊梁。

    纵死不退。

    这一夜,赵烈伫立在城头,心中风雪翻涌。

    但他终于,压下了所有的疑问与犹豫。

    他知道,明日或许便是末日。

    可至少今夜,他还要守住这道脆弱的城墙。

    守住百姓的一丝安宁。

    守住残军最后的一口气。

    纵然只是幻影,也要守住。

    哪怕,下一刻就被风雪与铁流吞没。

    夜风呜咽。

    赵烈心思翻涌,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城墙的一隅。

    火把的光亮在风中摇曳,守城的军士们背靠着城垛,眼神疲惫,却仍死死地站着。

    他们脸上全是倦意与苍白,甲胄残破,手里的兵器也多半缺口斑驳。

    赵烈脚步沉重地走上前。

    “将军。”

    最近的那名军士立刻挺直身子,抬手行礼,声音沙哑。

    赵烈微微颔首,勉力挤出一丝笑意:“辛苦了。”

    军士摇了摇头,眼神里却有一丝复杂。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仿佛既有敬畏,又有犹豫。

    赵烈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

    “怎么了?”他低声问。

    军士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赵烈眉头微蹙,耐心道:“但说无妨。”

    军士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声音低沉,带着苦涩与压抑:

    “赵将军……咱们,到底在守什么?”

    赵烈一怔。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军士的眼神里,却满是认真与痛苦。

    “守什么?”赵烈喃喃,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

    军士咬着牙,眼神闪烁,却还是继续道:

    “咱们明知道……这城是守不住的。”

    “敌军三十万,我们只有残破两万。燕门那么坚固的险关都没能守下,如今凭这阳平……怎么守?”

    风声呼啸,仿佛将这句质问无限放大,在赵烈耳边回荡。

    他心口一震,却说不出话。

    军士苦笑一声,眼眶泛红,声音里透出隐忍已久的痛苦:

    “将军……弟兄们不是不愿拼命。可这命,拼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朝廷?”

    他顿了顿,眼神暗淡:“可传言都传遍了,陛下不会派兵来救我们。若真肯派,早该到了啊!到现在,影子都没见着。”

    “为了百姓?”

    军士的嗓音颤抖,眼睛盯着城下漆黑的街道:“可百姓们自己都绝望了。咱们若真守不住,这城里几十万口人,谁能逃得出去?”

    “为了大尧?”

    军士的声音更低,几乎是喃喃:“可大尧的江山,怕是也走到尽头了。连燕门都丢了……守下去,又有何用?”

    一句句,如同利刃,狠狠插进赵烈心中。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军士的眼神闪烁,满是苦涩与哀伤。

    他咬着牙,声音低沉:“将军,弟兄们都想问……咱们,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夜风吹过,城头一片死寂。

    赵烈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剧烈,手指死死抓紧刀柄。

    可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素来以为,自己能给出答案。

    “守疆土。”

    “守百姓。”

    “守大尧。”

    这些话,他在无数次喊杀之中都曾大声喊出。

    可此刻,当军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望向他时,他才蓦然发现——

    自己,竟说不出口。

    “我们在守什么?”

    他心里回荡着这句话,耳边轰鸣作响。

    是啊,他们究竟在守什么?

    守这脆弱的城墙么?

    可它随时都会崩塌。

    守这群惶惶的百姓么?

    可一旦城破,他们多半都要化作尸骨。

    守那遥远京城里的皇帝么?

    可朝廷至今不曾派来援军,甚至可能早已放弃了他们。

    赵烈心口一阵刀割。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说“我们是为了大尧”,可这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哽住。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再相信了。

    军士眼眶发红,声音颤抖:“将军,弟兄们这些日子拼了命,可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换不来一丝希望……那咱们的血,算什么?”

    赵烈呼吸急促,胸腔起伏剧烈,眼前一阵发黑。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道”——轰然崩塌。

    他一直告诉自己,只要主帅活着,就有希望。

    可这希望,究竟是什么?

    他一直坚守着“守疆土,护百姓”。

    可如今,他也在怀疑:自己护得了么?

    赵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他的喉咙紧得要窒息,额角青筋暴起,双眼泛红。

    他忽然明白——那几个酒肆里的败将虽然卑鄙不堪,但他们至少不用承受这一刻的煎熬。

    真正残酷的,是站在城头上,明知道必败,却还要假装坚守的人。

    赵烈胸口剧痛,像被重锤猛砸。

    他张嘴,艰难地想说点什么,可声音却沙哑得只剩低喃:

    “我……我……”

    可他没能说下去。

    因为,他根本没有答案。

    夜风吹来,吹得他披风猎猎作响。

    火光摇曳,把他疲惫而苍凉的身影投在城墙之上。

    他眼神空茫,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心口那份坚持,被一句质问击得粉碎。

    “咱们到底在守什么?”

    这句话,如同魔音一般,在他脑海里回荡。

    挥之不去。

    赵烈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摇晃起来。

    脚下的城砖,似乎也随之震动。

    他伸手扶住城垛,手指却在颤抖。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力。

    他是将军,是残军的支柱,可这一刻,他竟被一个普通军士问得彻底懵了。

    是啊。

    他们,到底在坚持什么?

    赵烈胸膛起伏,眼眶湿润。

    他努力想找出答案,却什么都找不到。

    夜风呼啸,火光明灭。

    他的背影,在城头之上,显得前所未有的孤寂。

    ——那一刻,他的“道心”,轰然崩塌。

    夜色沉沉,城头的火把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赵烈正立于东城垛,心神早已被军士那句“咱们到底在守什么”搅得翻江倒海。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

    “启禀将军——”

    探子浑身覆着风雪,扑倒在赵烈面前,额头冒着冷汗,声音急促得发抖。

    “在燕门旧地,属下远远瞧见了敌军大队调动的痕迹!烽烟连绵,辎重辚辚,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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