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表彰大会,明人指导 (第2/3页)
掉头’的优势,与市服装进出口公司紧密协作,成功承接了港澳客商的一批喇叭裤和再生塑料凉鞋来料加工订单!”
“他利用各街道工厂部分闲置产能和劳动力,盘活了资源,创造了就业岗位,为我市探索集体所有制小企业参与外贸出口,趟出了一条新路,更为国家创收了宝贵的外汇……”
钱进继续使劲鼓掌。
这方面韦斌可没有乱说,确实是他的功劳。
泰山路人民服装厂的喇叭裤热销,立马引起了其他街道小集体企业中服装厂、缝纫厂的学习。
就像韦斌说的,‘船小好调头’,这些小厂不像大厂那样要生产什么需要接受国家调控指导。
他们跟泰山路人民服装厂一样,都有很大的生产自主权。
这样喇叭裤热销,他们也可以及时生产。
可惜。
他们生产出来后碰到了下雪,喇叭裤遇冷了。
但钱进这边联系几家港澳外贸公司拿了一批订单,虽然都是小订单,他甚至看不上眼,都不安排泰山路人民服装厂进行生产。
可是对于其他小厂来说,这订单已经足够养活工人了。
所以这件事上钱进有功。
介绍过钱进的功绩,韦斌开始进行嘉奖:
“经市供销总社党委研究决定,并报市领导批准,授予钱进同志‘新时代支农标兵’和‘外贸开拓先进个人’荣誉称号!”
“颁发奖状!记入个人档案!”
钱进把手掌都给拍红了。
他现在不着急上台领奖。
现在是领导挨个表扬今年的先进个人和先进团队,待会有专门的领奖流程。
这事提前都已经通知到个人了,他耐心等待就行。
后面供销系统的口头表彰工作结束,有服务人员来引领钱进和其他接受表彰的先进个人准备登台。
奖品是两卷用红绸带系着的奖状,另外还有一个暖壶,充满了时代特色。
接下来会议进入后半段,是更高冗长的来年工作部署环节。
钱进坐回位置,那两卷沉甸甸的奖状被他端正地放在他笔记本旁边,红色的绸带垂落下来,在第一排很惹眼。
就在他聚精会神的失神中。
冗长的会议终于宣告结束……
不知道哪个二傻子在后头吆喝:“可以吃午饭喽,今天中午会餐吃啥啊?”
钱进注意到本来笑意盈盈的韦斌黑了脸。
坐在第一排有好处,能听到主席台上领导们的密语。
易学兵低声对韦斌说:“不是咱的人,是工商的干部。”
韦斌又开始笑意盈盈。
田武功那边眼神阴沉、嘴唇抿的很紧。
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一幕,因为此时椅子的挪动声、咳嗽声、寒暄声早就充斥了整个礼堂的空间。
干部们纷纷起身,搓着手,跺着脚,裹紧大衣,像解冻的溪流般涌向门口。
钱进没有动。
他等主席台上的领导在簇拥下离开后,才拿起那两卷奖状追上了工商局政工科的科长。
孙国安。
在他执掌外商办后,两人打过几次交道。
这是个有一张国字脸的中年领导,鼻梁上总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之前泰山路人民服装厂登记的时候,就是他给经手批的手续。
钱进对孙国安的印象是此人虽然古板,但条理清晰,对政策条文倒背如流。
所以他要咨询大哥的前途,找这位老古板最合适了。
孙国安正夹着厚厚的笔记本准备随着人流离开。
钱进快步上前,挡在了他的侧前方。
“孙科长!”钱进用恳切的语调跟他打招呼,“能不能给几分钟谈点事?”
孙国安停下脚步,扶了扶眼镜,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位刚刚受到表彰的供销系统红人:
“哦,钱主任?有事?”
他语气平淡,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钱进不以为意。
这人就是这样。
他向角落里招了招手,孙国安点点头跟上去。
避开人群,钱进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孙科长是这样的,冒昧打扰您是为了一件私事……也是政策上的事,想向您请教。”
他看了一眼最后退场的人群,压低声音继续说:“是关于落实原工商业者政策的事儿。”
“原工商业者政策?”孙国安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随即是职业性的警觉和审视。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仔细打量了钱进几秒钟。
这位供销系统的标兵,家庭出身是清楚的工人阶级,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下意识地又推了推眼镜:“钱主任,这政策主要是统战部和原单位在处理,我们工商局主要是按接收通知办事……”
“是我大哥。”钱进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回避,“我大哥叫钱程,刚从黄土高原地区返城的下乡知青,前两天刚落下户口。”
“您可能不清楚,我们的父亲钱忠国同志在公私合营前,是‘福盛祥’绸缎庄的私方经理,当时我大哥也在上班学经营。”
“公私合营后,父亲转到国棉六厂当了普通职工。”
他语速很快,但吐字清晰,每个关键信息都像瞄准靶子的子弹一样准确:
“我大哥是高中毕业,最早响应号召下乡,起初在西北的建设兵团,后来有些农村地区缺劳动力,他就主动请缨去开荒了。”
“现在他返城了,家里困难,想找条出路。我听说,有这个政策——就是原工商业者的从业者甚至是从业者的子女,符合条件的,可以‘归队’安置?”
孙国安没有看他,眼神开始漂移向旁边。
钱进不着急。
他知道对方并非是想要推脱或者不重视他的话,而是开始思考了。
果然。
过了一会孙国安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说的情况属实?”
钱进说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孙国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了看已经变得空旷的礼堂,又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这样……”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会餐还没开始,咱们不着急去饭店,那你跟我去找个办公室说,这里不方便。”
他夹着笔记本,转身朝着侧门走去。
钱进立刻跟上,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孙国安是工人文化宫里的常客,他出去找到工作人员耳语两句,就被带到了二楼一间办公室里。
不知道这是什么科室的办公室,不大的房间里,靠墙立着几个刷着绿漆的档案铁柜,散发出淡淡的樟脑味和铁锈味。
两张旧办公桌拼在一起,桌上堆满了文件、报纸和卷宗。
孙国安就跟进了自己办公室一样,熟练的在报纸里翻找了一会。
然后他找到报纸对钱进招招手,示意钱进在办公桌对面那把磨得油亮的木靠背椅上坐下。
他说道:“我们单位有今年内部的落实政策参考汇编文件,可惜今天来开会我没带上。”
“你说的这个情况,涉及‘原工商业者子女归队安置’的政策确实是有,今年刚开的头,现在还在风口上。”
“所以它门槛很高,不是随便哪个原工商业从业者的子女都能进工商局的大门。”
他直视着钱进的眼睛,将刚找到的报纸交给钱进看。
是一份沪都发行的《劳动报》。
“第一关,身份认定!”孙科长伸出食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这是铁门槛,‘原工商业从业者’不是说句话的问题,得拿出硬证。”
“你父亲在‘福盛祥’的任职档案,公私合营时的股权凭证、定息本、或者当时企业合营清册上有明确记载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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