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生产线顺利入场,钱进进厂长饭局 (第1/3页)
泰山路劳动突击队的扩招工作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钱程、钱夕在单位干的都有声有色。
而家里孩子虽然多,却有马红霞照应着,另外家里的生活有家庭规章制度约束,人多但不乱,一切井然有序。
一个多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海滨市的秋老虎被彻底赶跑,进入11月后连续几场秋雨落下,城市里开始秋风瑟瑟。
11月下旬,寒雨已歇,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如同浸透了水的老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
深秋的风从海上卷来,穿过城区里密密麻麻的厂房和高矮参差的烟囱,最终抽打在国棉六厂那扇沉重阔大的灰色铁门上,吹的铁门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哐啷声。
王栋带着锣鼓队急匆匆赶来,叫道:“老王、老王?干什么吃的,今天什么日子啊,你们不给我把大门看好!”
听到他的吼声,远处有两个人急匆匆跑来:“厂长怎么了?”
王栋不耐烦:“还怎么了,赶紧把大门给我固定好,外宾马上就来了!”
两个门房老头急忙点头。
王栋走出门去回头看。
天冷,可是今天国棉六厂却一派热烈。
大门上悬挂的崭新红布横幅在风中鼓荡着:
“热烈欢迎美帝国沃德斯公司先进生产线顺利进厂”
阔气的红布衬着灰暗的背景,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一辆吉普车开到,副厂长王德福和仇国华先后跳下车,郑重的向王栋点头。
王栋心里一喜:“机器全卸下来了?没有问题?”
仇国华痛快的说:“没有一点问题,请了市供销总社的甲港搬运大队负责的机卸工作,一点磕碰都没有。”
王德福嘀咕说:“机器好是好,可是我怎么看这些机器个头不大?就算组装起来也比不上咱几个车间任何一条生产线。”
王栋笑了起来,上去拍拍他肩膀说:“德福同志,你的老观念得改改喽。”
“机器的生产能力跟大小确实有关系,现在却不是完全的正比啦,并非是大型机器生产能力就要大于小型机器。”
“尤其是美欧日的先进生产线,人家都讲究小个头、大能力。”
三个人正在聊着天。
几辆包裹着绿色帆布的解放牌卡车正缓缓驶进大门,轮胎碾过湿漉漉的水泥路面,发出嗤嗤的碾压声。
很快,轮毂沾满了新鲜泥浆。
车后斗里,一个个巨大的木箱被多层油布严密包裹的形状轮廓分明,像一头头蛰伏的钢铁巨兽,沉默地忍受着冰冷的海风。
在解放重卡前后各有一辆小轿车。
王栋见此挥挥手。
早就已经列阵完毕的锣鼓队开始嘚隆咚锵的响了起来。
有小伙子喊道:“点鞭炮吧?”
仇国华急忙摆手:“等一等,等领导下车。”
米黄色的伏尔加轿车停下。
王栋亲自去拉开车门,市领导和沃德斯指派来的操作专家下车。
这时候鞭炮点燃。
顿时,红色碎纸在地上翻滚,烟雾萦绕,火药味混合着秋天雨后的泥土味、远处燃煤锅炉散发出的烟灰味,一起随风飘荡。
后面的小轿车开上来。
这辆车上搭载的全是生产线安装和操作方面的工程师,统一穿着深蓝色沃德斯公司的连体工装,一个个神采奕奕。
负责带队的专家名叫汤姆,身材不高但异常结实,一头金发两只绿眼睛,五十出头的年纪,头上没有一点白色,能看出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
王栋与领导们握手后与他握手,用钱进教的英语热情的说:“汤姆先生,欢迎您来到中国海滨,我们热烈欢迎您的到来。”
汤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谢谢总裁先生的欢迎,您的英语很棒,希望咱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合作愉快。”
然而这些话,王栋一句都听不懂。
但他注意到了汤姆是个正儿八经能干事的人,因为他那双手大而宽厚,手掌布满常年操作机器和与各种工具打交道留下的老茧。
此时王栋顾不上跟他打招呼。
厂长同志的注意力都在卡车车斗里的机器上。
他深吸了一口冷冽而复杂的空气,胸中有股滚烫的东西在剧烈地冲撞着。
最后一哆嗦来临了!
欢迎仪式结束后,卡车开到车间门口。
国棉六厂选出来的棒小伙、壮汉子们开始在洋专家的指挥下卸车。
很快,在人力和机械的协同下,这些从大洋彼岸跋涉而来的机器被转移进了那明亮而喧嚣的巨大厂房里。
它们从木箱中被解放出来,闪烁着冷硬而崭新的金属光芒,让王栋看的赞不绝口。
绝对的新东西,上面每一个螺丝、每一条钢丝都是崭新的!
机械组装和调试足足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下午时分,汤姆站在其中一台机器的操作面板前开始进行试生产。
灯光照亮了他腮边浓密的络腮胡子和额头上的汗珠,他对着旁边一个穿着国棉六厂工装、神情紧张的年轻技术员比比划划,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快速的英语:
“这个……按钮……Press!看!看线头!”
管生产的副厂长刘胜利问王栋:“厂长,不着急让咱的人上马吧?试生产得让他们自己人来,万一出什么事,别找咱们责任。”
王栋哈哈笑:“老刘啊老刘,你就是太谨慎。”
“当然,我并不是说谨慎不是好事,有时候谨慎是必要的,但过分谨慎却是要不得的。”
“新生产线不会有问题的,钱主任也给我查过,沃德斯出口生产线还没有在运输途中出过问题。”
“所以咱们现在缺的是时间和人才,不用担心意外,就让咱选出来的人才抓紧时间跟着洋专家们好好学习。”
刘胜利摇摇头,嘀咕说:“海上风大浪大,机器难免有点差错……”
嗤……
随着年轻技术员在众人注视下用力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一股气流喷涌而出。
几乎就在同时,厂房里的灯光迅速黯淡。
接着一种极其低沉、流畅,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嗡鸣声在巨大而空旷的厂房里均匀地铺展开来,瞬间压过了所有其他的杂音。
它不像老式织布机那样充满蛮力与撞击的嘶吼、咆哮,而更像是一架精密乐器内部所有部件协同运转后发出的、浑厚而富有生命力的和鸣。
机器启动。
几个工程师开始操作起来。
他们按照调试好的模式启动生产线上的不同机器。
几秒钟后无数银白色的纱线如同获得了生命,从各自的筒管上轻巧地跃出。
它们沿着复杂精密、流光溢彩的导轨通道,在目光难以捕捉的高速中,被无形的力量精确牵引。
飞梭不再需要粗鲁的撞击和摩擦,它们以令人炫目的轨迹无声而优雅地在经纱的海洋中“游走”。
所过之处,一匹素色的、质地细密如同丝绸般的白色棉布,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