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拿来即用,用之即成 (第2/3页)
多,不过那需要仪器和药品搭配使用,咱们这里现在条件差,我发现反而是老祖宗留下的中兽医学知识更管用。”
赵德贵冷笑:“嗯,管用,管用你给我看看这些鸡是怎么回事?”
“来,你让老祖宗把它们救活好不好?”
钱烈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
他蹲下看这些死掉的和快要死掉的鸡,翻检过病情做到心里有数后,他又快步走到一处积着厚厚病鸡稀粪的角落。
不顾地上传来的刺鼻恶臭,钱烈蹲下身,抄起一根枯树枝,仔细拨弄、翻查着污物的状态和气味。
接着,他又走到饮水槽边,捏起槽底那发绿变粘的水底沉积物嗅了嗅。
最后,他起身环顾整个鸡舍浑浊憋闷的空气和低垂的油毡顶棚。
思索良久,他开始翻挎包,迅速翻开那本厚厚的《禽病验方集成》,对照着图绘和密密麻麻的症状描述。
最终,他的目光在“湿热困脾,气滞血瘀,下元不固”的描述上停留了下来。
这样他重新回去查看病鸡的情况,又去翻看《家禽常见疫病中草药疗法汇编》。
这本书里面罗列着针对热痢寒泻的各种草药配伍方剂。
仔细看过其中内容后,一个念头逐渐在他胸中成型。
带着在滇南多年养成的骨子里特有的果敢和敢搏命的狠劲,钱烈快步走到赵德贵跟前说:“赵师傅,你们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赵德贵正对着几只刚死的鸡唉声叹气,他知道一旦情况上报,自己又得挨骂。
挨骂事小,把国家重金买回来的鸡苗子给养死了,这责任才是重大!
听到钱烈的话,他很不爽:“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怎么了?装腔作势一阵子,发现肚子里没玩意儿了?”
钱烈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勇气和隐隐的把握:
“赵师傅,你们不会认为这是鸡瘟吧?”
小王下意识说:“不是鸡瘟是什么?”
钱烈摇摇头:“各位同志,我看这不像是单纯鸡瘟,倒像是吃了湿毒不净的东西,再憋在这闷罐子里,加上倒春寒的邪气窜进来,里外夹攻把脾胃给困死了。”
“这点跟我下乡时候遇到的开春雪化时节牛犊子闹的痢疾一个道理,都是湿热。”
“我认为这是急热急寒攻了脏腑,书里叫这个‘寒湿痢’,是能救的!”
“啥?!”赵德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猫,猛地转过身,镜片后的小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吃了湿毒不净的东西?什么脾胃出问题?还有什么?寒食什么?寒食吃鸡蛋吗?”
钱烈依然忽视了他口中的嘲讽,重新将自己的判断说了一遍。
赵德贵问:“好小子,你还真敢张口,我问你,你这些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钱烈老老实实的说:“是从书里看来的。”
赵德贵当即打断他的话:“书?什么书?!”
“我干了三十二年兽医,还比不上你一本破书?!寒湿痢?鸡有脾吗?鸡有脏腑吗?你一个没养过三天鸡的知青,在这给我上课?!”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钱烈脸上。
钱烈下意识后退半步,脸色更红了,但目光很倔强。
钱家四兄妹,就他脾气最倔了。
赵德贵还在喷他:“怎么了?不服气啊?我告诉你,现在是新中国、新社会,把搞旧社会什么中医什么阴虚阳虚那一套了。”
“中医都是假东西,你个年轻人在这方面比我老头子还要思想封建。”
“我告诉你,什么经络什么脉象都是虚无缥缈的,你能给鸡把脉吗?啊?你能给鸡问闻望切吗?”
“告诉你,人家医院都在用西医那一套,你个年轻人还给我搞中医……”
钱烈忍不住说道:“赵师傅,你这是偏见。”
“没有什么中医西医之分,只有经验医学和现代临床医学的分类,西方的现代医学当然很厉害,我实际上看的医书更多是现代医学类。”
“可是,这不代表中医藏医苗医蒙医完全不可取,它们不是假东西,只是它们所代表的生产力不如现代医学那么先进。”
“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我们有实验室、我们有显微镜、培养皿甚至有X光机等各类可以配合现代医学使用的机器设备,我肯定愿意用现代医学来解决问题。”
“但是咱们没有这个条件,这种情况下咱们要好好利用……”
“你快拉倒吧。”赵德贵不耐烦,“还是想想挨骂时候怎么解释两句吧。”
“让他说!”就在这时,魏得胜那魁梧的身影猛地撩开帘子闯了进来。
他跟杨大刚一样,都是退伍的军队主官,责任心很强。
一号舍的日死亡数字已经逼近一百大关。
魏得胜怎么可能在办公室坐得住?
他批改了几份紧急文件后,就赶紧过来查看细情了,然后正好在外头听到了钱烈的话。
就此,钱烈又把自己的诊治判断说给了魏得胜听。
魏得胜直截了当的问:“什么是寒湿痢?”
他的声音像北风卷着铁砂砾,传进人的耳膜里叫人很不舒服:“少给我扯书本子,我是粗人听不懂这个,你说人话,到底有什么法子?!”
“现在没时间搞许多,人民的鸡都要死光了!”
钱烈迎着魏得胜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要进行解释。
结果魏得胜根本听不进去:“我要解决办法!你有没有解决办法?花多少钱都行!”
“你能解决这危机,我给你请功!你解决不了,哪里凉快滚哪里去!”
钱烈依然冷静:“不用花钱,我要的东西这个季节虽然少,却也能找到。”
“我需要马齿苋,车前草,然后再给我翻腾点老干姜出来。”
“马齿苋清毒败火,车前草利水止屙,老姜温中止泻散寒!”
“只要将它们按比例熬成大锅药汤子,掺在鸡喝的水里,只要一天灌它两回,就能把它们命给保住。”
“然后适当的开窗通风换气——鸡的体温高,羽毛保暖能力强,所以只要别突然之间换进太多冷空气,它们吹一点寒风没有事。”
“开窗换气的时候,要在鸡舍里点几捆陈年干艾草叶子,这东西最能祛湿拔邪。”
“我们得将鸡舍烟熏火燎给它过一遍——但还是要注意,鸡的呼吸道很敏感,点燃陈年艾草叶的时候要注意火候,不能呛了它们……”
他一边语速极快地说着,一边把翻开的书本递到魏得胜眼皮底下,手指着上面墨线勾勒的草药图样和清晰的文字说明。
“车前草?马齿苋?这不是、这不是喂猪的玩意儿吗?”赵德贵气得胡子直抖,声音都变了调。
“还有你给他妈鸡棚里点艾草?你怎么不来跳大神……”
“老赵,给我闭嘴!”魏得胜猛地一声断喝,震得鸡笼里几只病鸡扑棱了两下翅膀。
他用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钱烈,问道:“你敢担保……”
“我不怕担责任,可是我刚才说了,中医是经验医学,中兽医更是如此。”钱烈满不在乎的打断他的话。
“不过场长,我有八成把握认为这些手段管用。”
他直视着魏得胜。
魏得胜竟然被他的目光给逼得忍不住挪开了眼睛:“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子,我信你一把,全当看在老杨那张老脸上,要是法子不管用……”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脸上终于露出了疲惫之色。
国家千辛万苦花费外汇买回来的洋鸡苗,给他们建起了新养殖场。
这是多大的期盼。
期盼有多大压力也有多大。
如果这养鸡场不能完成育种工作,那他魏得胜就是打了败仗,就是给国家给军队抹黑丢脸了!
念及于此他一咬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还杵着等开饭?!”
“小张小王,抄家伙,叫上所有防疫员,给老子去沟边荒地扒马齿苋!挖车前草!”
“库房钥匙给老子拿来,干姜有多少全端出来!”
“老赵,你去给我找艾草!”
“去后勤看有没有积年的老货,要是没有就去相关单位寻找,艾草这东西不是稀罕物,肯定能找到!”
“一个小时以后,我会在外面空地生火!会架大锅准熬药,到时候谁给我掉链子了,我就办谁!”
这道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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