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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凶狼咆吼双骑疾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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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凶狼咆吼双骑疾驰(下) (第3/3页)

其跪地,最后一记铁山靠将其击飞出去!

    血烟像块破布般飞出,在地上犁出焦黑的痕迹。不知怎得,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局面。

    是在哪里?似乎也是燃烧的夜晚。

    然后他想起来了,是上一辈子的最后时刻,在燃烧的维卢斯大厦。他的匕首被打飞了,楚衡空的刀也折断了,于是两人仅凭拳脚对打。显而易见的,他在近身战上绝不是祭生之蛇的对手。他的攻击被识破,中段受击,腿部折断,被铁山靠砸向走廊的尽头……

    缓步走来的祭生之蛇,与记忆中的男人重叠了。伤势与武器,以及实力都不同了,可是眼神还是一模一样的,毫不在意的漠视的眼神……

    血烟嘶吼着,逼迫自己站了起来。他已经因为活祭的效果变作燃烧的火炬,几乎就要在爆破的前夕。他拼尽全力抓向走来的杀手。

    “我,什么都舍弃了!”

    “自己的战斗方式!尊严!自由!与恶魔签订契约,到最后不惜燃烧生命!!”

    一步一步地,向着祭生之蛇靠近。

    发出始终拘束着他的,苦痛的质问。

    “即使如此,你也不曾将我看在眼里……”

    “即使如此,我也不配被你看做对手吗!!”

    而后,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楚衡空正眼看向他。

    “你是做了什么好事吗?”

    ——

    他的思考因这莫名的问题而停滞,楚衡空很困惑地说着。

    “你救了很多人吗?你成为了英雄吗?你开创了什么伟业?亦或者你付出全力与外道战斗过?”

    “你有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绝强吗?无论如何也要贯彻的意志?亦或者身为人绝无法放弃的坚守?”

    “都没有吧,狭间鸣牙。你重活了一辈子依然是个恐怖分子,自鸣得意地在人群里丢炸弹,愉快得好像自己正作着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你不追求强,你也没有意义,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倾泻自己的破坏欲。到了将要死的最后你不惜燃烧生命,做的事情也仅仅是在给外道卖命。”

    不带丝毫情绪的,祭生之蛇好奇地问道。

    “我也确实很想知道,你要我如何尊敬你?”

    ——

    不是这样的。

    他是有坚持的。有自尊的。虽然现在已经放弃了,但在尚未因阴骸陷入狂乱的时候,在地球上作为杀手的时候,他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去活动的。

    无知的人们享受虚假和平的样子,光是看着就令人作呕。他的任务是撕裂平和的表象,告知世人世间脆弱的真相。然后,要找到无论何等卑鄙的手段,也无法阻碍的真正的“强”。等到找到那强者之后,等到目的达成之后就……

    就要,干什么?

    “杀了……”

    对,要杀了他。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自己。可以肆意地毁灭,随意地灭杀。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世界将变为纯粹的乐园。

    这就是,血烟大人的伟大的梦想!

    “哈。”

    用光秃秃的手腕,触碰着自己的脸。

    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血液。

    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会被混乱找上门来。结果,到头来。

    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纯粹的疯子罢了!

    狭间鸣牙情不自禁地大笑着,用尽最后的生命,发出疯狂的空洞的笑。他的胸口处忽然一空,血肉与能量向着心脏的位置坍塌,昭示虚无的“洞”自荒凉的心中浮现,自内向外地延伸,吞噬着这个终于理解自身本质的生灵。

    这就是,所谓至尊登神之路的尽头。

    从讴歌自由的狂风,到破坏秩序的彩虹。如自然现象般驰骋在世界上,以意志扭曲现实的人间之神们,企图踏着彩虹的桥梁前往天穹的彼方。

    然而那座光芒之桥的尽头,什么也没有。

    没有意义。没有坚持。没有信念。没有理想。当充沛的感情燃烧殆尽,意志与狂气在旅途中消磨,自诩至尊的人们才终于能够看清真相。狂行与暴虐均是为了倾泻欲望的借口,自傲的神明不过是贪图力量的恶徒。

    首次迎来的对自我的客观认知,将会粉碎虚伪的执念。因而自我崩溃,化为虚无的黑洞。黑洞吞噬万物,成为纯粹的天灾。

    至尊登神之路质点6,“静虚空”。无意义的纯粹虚无。

    然而,吞噬战场的洞没有出现。或者说,黑洞并没有来得及形成。

    因为楚衡空走上前去,一记手刀斩断了血烟的头颅。

    血液喷发。远远超过那具身体能够容纳的极限,极大量的血液喷涌向高空,像是赤色的喷泉。血液溅射的噪声,犹如男人虚无的笑。

    尸体炸裂,连带着高空的血柱也在暴风中溃散。

    狂乱的元素力量照亮夜空,变作最后一颗污浊的烟火。

    楚衡空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薇尔贝特骑着摩托车等在一旁,用表情告诉他这次自己想要开车。他们重新上车,跨越第四脉序与第二脉序的交界线。

    薇尔贝特随口问道:“所以,狭间鸣牙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楚衡空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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