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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一章 剖腹赴死,尽还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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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二一章 剖腹赴死,尽还师恩 (第2/3页)

普度众生。

    帝坟徐徐开放的无品之境中,尽是佛光与祥和之景,令人心神迷醉。

    无尘飘浮在苍穹之上,再次开言道:“闻钟声,退执念,烬儿醒来!”

    无尘之言似可与那钟声遥相呼应,且他竖起的那根食指,也好像是缠着一条谁也看不见的丝线,可以遥遥操控着相国大钟。

    钟声鸣,师尊呼唤!

    光影模糊之中,楚烬双眸中的癫狂之色,便如海潮一般退去。他那染尽赤血的肉身,也顷刻间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冲着那扇大门轰击。

    诵经之音在双耳中嗡鸣炸响,楚烬呆呆地飘浮在虚幻的光景之中,只感觉自己心中的执念、癫狂、执着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祥和之感。

    他曾用相国钟的超度之法,让小坏王心生放下屠刀,不争不抢之意。而此刻相国钟被师尊无尘掌控,耀佛光万丈,听禅音超度,这也让他瞬间走出了执念,并重拾善念。

    在漫天的佛光之中,楚烬听着师尊一声声的呼唤,那入魔后被压制在心底的善意骤然涌动,也记起了人生中极为稀少的温暖。

    六岁那年,大雨滂沱。

    这初入问道宫的小道童,遭受到了同门师兄的欺辱,打骂。他十分委屈害怕,便去找了执法长老,而对方却告诉他,这世间本就如此残酷,若想不被人欺,那就要做欺人的那一个。

    这句无比冰冷的话,让小小道童对修道一途,与天争,与人争,与己争一说,充满了坚定与惊惧的矛盾之感。

    他坚定的是,自己真的不想被欺负,不想被骂作野种,更不想连带父亲也被同门师兄羞辱。所以他既然来到了问道宫,那就要努力修道,在磨砺中蜕变,成为人人羡慕与尊重的强者。

    而他惊惧又矛盾的是,他虽然想成为强者,但却不想做欺人的那一个。父亲不是这样教他的,修道一途也不该是这样的。

    在一众同门师兄的欺辱中,在翻来覆去的挣扎中,他整日都做着噩梦。他梦见自己偷偷将利刃藏在袖口内,蜷缩在那仙宫昏暗之地,苦苦哀求无果后,起身就将那十几位同门道童,全部捅死在了高墙的阴影之下……

    他浑身染着鲜血,心有余悸地猛然惊醒。

    再抬头时,他却看到自己的床榻旁坐着一位老人,面目慈祥至极,且双眸中充满了令人心安的神色。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寻常弟子的宿房之中了,而是在自己入睡时,有人将他抱到了这里。

    是眼前的这位老人吗?是这位把自己从家乡中带出来的仙宗宗主吗?

    他不知,只惶恐行礼,并呼唤道:“弟……弟子参见宗主!”

    那老人笑呵呵地瞧着他,竟主动伸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发丝,用手帕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并轻声道:“执法长老,能凭借宗门律法,限制弟子的言行,却限制不了这煌煌人心。人心有阴暗的一面,也有向阳的一面,此事仙人也无法更改。”

    “烬儿,你生性过于纯良,且不善于与他人交往。以后,你便住在这问道宫吧。”

    那老人瞧着他,温和地点了点头:“老夫就坐在旁边观阅古籍,你闭眼前,可以见到我;睁眼后,也可以见到我。不需两日,你便不会再做噩梦了。”

    六岁的道童,听着老人的话,只在一瞬间就心安了。他也是第一次在这冰冷的问道宫中,找到了家的感觉。

    岁月的记忆在脑海中,伴随着悠扬的钟声,缓缓流淌而过。

    十年大比时,荀仙师送来了一枚作弊的仙丹,并告诉楚烬,你不能输,你输了很多人都会失望。

    他再次陷入了矛盾之中。他想成为首席,他想以乡野琴匠之子的身份闪耀仙澜宗,让那群同代之人看看,这幼年备受欺凌的废物,明日就要君临道宫了。

    他拿着那枚丹药,目光逐渐阴沉,变得坚定。他不想出错。

    但当他回眸转身的那一刻,却又想起了那位充满慈祥,且以德立道的老人。他对自己就如孩子一般疼爱,他不光教会了自己神法,还教了自己许多做人的道理。

    若是明日大战,我以作弊手段成为首席,那他也一定会很失望吧……

    想到这里,他目光中的阴沉骤然退去。他将那枚丹药再次放回了长桌之上的阴影中,迈步离去。

    那年,他在生日时,得师尊赐下的至宝相国钟……

    这件至宝是那位老人耗时数年才寻到的神物,却在他的诞生之时相送,只为庆他从少年长大成了青年。

    这份师恩,当真此生难以报还!

    他内心极度欢喜,携带着至宝去了问道宫,想要对着那位老人一吐心中的感激之情。

    却怎料到,他见到的却是问道十二经的神禁篇。

    他看到了一个阴谋,一个布局近二十年,只为收获一粒种子的阴谋。

    在那一刻,他彻底碎了,崩塌了!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是假的,都是技艺精湛的戏子表演出来的。

    他内心大恨,却知道自己不能问,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只能装傻充愣,硬着头皮把这出戏演下去。

    从那儿开始,他对那位老人心中便只有惧怕与忐忑之感。

    百日后,那老人自帝坟归来后出关,并将他唤到了儿时哄他入睡的道宫之中。

    青年来时,见老人正盘坐在蒲团之上,点着油灯,十分仔细地缝制着一袭雪白的道袍。

    他内心很是惊讶,佯装与平时一样地问道:“师父,你这怎自己缝起了道袍?!”

    那老人缓缓抬头,面颊上露出双眼昏花之态,爽朗笑道:“这刑山帝坟,已有显露赤潮的征兆。大世即将来临,西凉国主司徒昂,借着为自己庆祝诞辰之际,便邀请十五宗的年轻后辈参加。你是我仙澜宗的首席,自也要带着同门手足出席。此等场面,要穿一些得体衣裳……我便为你缝了一件新的道袍。你走时,应能穿上。”

    青年瞧着他,轻道:“此等小事,命杂役院的弟子准备便是了。”

    灯火昏暗,老人拿着袍子巍巍起身,轻道:“为师成为首席时,我的师尊也为我准备了两样东西。其一是问道十二经的全篇,其二便是一件崭新的道袍。他与我说,这问道十二经乃是至宝,也是天下人认可的正统仙澜传承,但他认为,那件赠我的袍子,才是真正的师徒传承,是香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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