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风雪易策入问胆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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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越过开封,落在更西的管城。管城攻下之后,荥阳就为他有。一如薛世雄的分析,到时,李密就将被困在洛阳、荥阳之间,就算暂时他还兵强马壮,长久下来,缺少足够的战略纵深、兵源、人力,却确然是离覆灭不晚了。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洛阳的标识上。
仿佛已看到李密被关在这狭窄区域,后为貌合神离的洛阳,前为己军兵临,进退失措的景象!
在洛阳的标识上只是看了稍顷,李善道并未沉溺於遐想,说到底,他是个务实之人,遐想可以有,但要紧的还是眼前的战局。他的目光转回开封、管城,再次下令:“开封若克,我攻管城之际,李密必倾力来援。传令:催促高曦、高延霸、萧裕等部,五日之内,务必抵达白马听令!违期者,军法从事!”
……
五日之期转瞬即过。
高曦、高延霸、萧裕等部兵马,顶着日渐凛冽的寒风,在十月下旬陆续抵达白马。
营寨相连,旌旗飒飒,人马喧嚣,给这座黄河渡口重镇平添了几分热闹和肃杀之气。
然而,郡府议事堂内的气氛,却与这诸路强兵开到的情状不甚相合。
李善道等待的捷报,杳无音信。
案头,陈敬儿发自开封城下的最新军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焦急与无奈。
李善道负手立与堂门口,望着天际翻滚的彤云。
今冬的初雪开始下了,零星雪花细碎飘落,细小如盐粒,打在冰冷的石阶上,旋即消融。
数日前的振奋,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他此际的眉头微蹙,忧色难掩。
开封之战的胶着,远超预期。
问题出在罗士信身上。罗士信雍丘大败后,并未如预想般退回管城,反而在退到开封后,收拢残兵,加固城防!更棘手的是,管城的郑颋反应极快,迅速派出援军,在开封城外扎下营寨,与城内守军互为犄角。陈敬儿、李公逸两部人马,围攻开封至今,几番猛攻,损兵折将,却始终无法破城拔寨。坚固的开封城,成了横亘在汉军西进道路上的一块顽石。
北风裹挟着雪沫洒入堂内,带来刺骨的凉意。
李靖悄然立於李善道身侧,知其心忧,缓声说道:“大王,魏晋以来,战乱频仍,开封以其“居中御外”,渐为南北争锋的重镇,为北魏南下江南之八仓之一;昏君开凿通济渠后,因其扼运河咽喉,其城更得扩建。内城包砖,墙高四丈,宽三丈;在原有四座城门外,皆筑瓮城;护城河引汴水灌注,深阔难越。城内且设制造军器的军器监、储存漕粮的转运仓。
“昔年盛时,隋军驻守逾万。如今罗士信、郑颋援兵合计虽只五千余众,然其据坚城,内外呼应,复又罗士信,骁将也,治军有方,急切难下,亦在情理之中。”
他稍窥李善道神色,声音更沉稳几分,“高上柱国诸部已至,增援陈大将军之事已在计议。大王切勿过忧,保重贵体为要。”——上柱国是杨坚时的散官旧称,李善道虽将杨坚时的散官旧制废弃,改用了杨广的散官新制,但唯独“上柱国”之称仍沿用,不过是仅授与十六卫大将军中的少数功勋大将,如刘黑闼、赵君德、李文相、高曦、高延霸等数人,以示尊崇。
李善道眉宇间的忧虑并未消散,稍转身形,指向堂中案头另一份刚刚送达的密报:“药师宽慰之言,我心领之。然此乃杨粉堆刚呈来的探报,贾润甫、程知节两部,合计步骑万余,已援至管城;李密闻罗士信雍丘之败,又闻我军猛攻开封之后,尽管因洛阳犹未出兵,攻我陕虢,且其军心尚未尽稳,他不敢大举东进荥阳,闻其却亦又调了大将张仁则部,来援荥阳。”
他皱着眉头,说道,“药师,我知不可急切,然我增兵,彼亦增兵。开封,若不能速克,敌援日增,只怕战局将更麻烦。”
李靖闻言,目光微凝,默然了下,似在斟酌措辞。他再次抬眼,谨慎地观察了下李善道的表情,试探着开口:“大王,日前裴右仆射自河北呈递的条陈,其所议之策,或可稍作考量?”
“裴公条陈?”
裴矩与魏征一起,都被留在了河北坐镇。魏征总掌军政,裴矩协理民政。
两日前,裴矩在得知开封战局陷入僵持,白马诸臣有人建议再从河北调兵来白马以后,便上了道奏疏,核心建议是:时值仲冬,风雪将至,强攻开封耗费巨大且难有速效。反观宇文化及残部,困守林虑,已粮尽蹙困。因而,他认为,与其继续在开封城下与李密拼消耗,不如暂缓开封攻势,将增援白马的部队转而投入林虑,配合王君廓等部,先将宇文化及残部歼灭,夺取传国玉玺!待此功成,政治威望大涨,再挟大胜之威,寻机解决开封、管城,方为稳妥。
这“暂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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