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幽州 (第2/3页)
“高行周一弱冠小儿,呵呵。”刘狐狸打了个哈哈:“我就一问。”
哒哒哒,城门里传来隆隆马蹄声。
聚集在城下的众军整理衣冠,叉腰而立。
稍顷,大群女艳妇、僧道、文武、仪仗从城内驰出。
接着是密密麻麻的骑卒,行走在大道两侧。甲胄皆披绮罗,红抹银鞍,望之森然。
这是王敬柔的银胡禄和李承约的部分山后军。银胡禄,三千人。后者两千,皆胡。相较汉人,契丹等生番更痴迷用奢侈品装饰武器装备,以示尊贵。而刘仁恭出于安全,对蕃军也很优待。
幸好,幽州人对节度使还算宽容。
换成魏博、镇海。
你敢自负安全,更换警卫团,军中早已私议纷纷——“大帅疑我辈也?”
披头散发,穿一身黑金道袍的幽州节度使刘仁恭,则位处诸女眷、养子拱卫中。他躺靠在一架黄帐肩辇上,手儿垂在空中,脸上则布满了愁云。
城下来来往往的军民看见他的仪仗。
“刘帅又在扬武耀威了。”有军士杵槊感叹:“这么多艳妇,猴年马月才能一圈?”
“我听说,他小妾罗彩环被儿蒸了?”
“是的,他那个小儿子守奇,大概都不是他的,是他儿守光的。”
“嗨,这有甚么?”
李匡威搞李匡筹的女人,李克用搞李匡威的女人。辗转间,张慧落到圣人手上。
朱全忠在搞媳妇。
圣人在玩嫂嫂,姑姑。朱全忠的妻子、女儿、儿媳、孙女,更是全进了他后宫。别人是玩三个,他是玩三代!
“道德败坏,不堪入目!”有军士伸着一根手指,抿嘴数落:“这么下去,中国还有正常人吗?难道礼仪之邦,要比胡人还乱?我看,是时复兴伟大的周礼、儒学了。”
吃瓜声里,仪仗渐远。
军士们散了,各自忙活去也。
刘仁恭出巡到渔阳县乡间。
刘仁恭瞄了一眼四周,萧索寂静,人烟稀疏,他不满道:“贫道令营州、平州各镇将遣兵回师,捉胡为丁,如何在幽州城下不见兵,在蓟州也不见?”
“收到渝关镇将信报,正在来途。”幕僚说道:“其他镇将,尚无音讯。”
刘仁恭的脸一下黑了下来:“这帮反虏!”
营平地区是边防前沿。幽州军在此置狭石、渌畴、米砖、长扬、黄花、紫蒙、白狼等军城,以抗击杂种。戍兵自耕食。久而久之,皆有田宅,收入自专。以养子孙,坚守为己利。
说白了,和军府不是一条心了。
或者说,他威权还不够,使不动。
“大王。”行军司马韩玄绍想了想,还是劝道:“各镇将使命重大,不宜征用内战。”
种种迹象显示,胡人再次强盛了起来。
惑、愍两朝的乱政使得圣唐脸面扫地,百姓多怀怨恨,藩镇野心滋长,四夷也认为圣唐难以战胜的神话已经破灭。从咸通晚年开始,东北各部便不再朝觐,对幽州的管束也态度傲慢,若即若离。
尤其是契丹,早就在厉兵秣马,兼并蕃部,以窥中原。这些年来,小黄室韦、越兀、蒙古、六奚、比沙狘等亲唐诸部接连被阿保机征服。另一面,乘时观衅,持续骚扰蓟州、平州。
圣唐在东北的号令事实上可以说已消失。
随之的影响就是,契丹人的民族意识觉醒,建国、入关的欲望高涨,到幽州参军的契丹人都少了许多。
如果幽州军再去打内战,赢了还好,输了,损失较大,丧失所有蕃部控制权,防秋蓟州是可以预见的事。边患压力大,也是边军里的边军不愿参加内战的原因之一。
见刘仁恭不说话,韩玄绍以为他听进去了,忙趁热打铁:“沧、魏有事,以朝廷兵强马壮,丰衣足食,必不会坐视。”
“又怎样?”刘仁恭听了,胡须抽动,不豫道:“狗脚朕兵强马壮,我辈就兵弱马瘦?”
他之前为长子请横海军节度使,圣人不许。为此,便常唤狗脚朕。
韩玄绍无言以对。
刘仁恭翻了个白眼:“坐拥如此江山,不干一票,还不如死。”
李皇帝声势大,地方就不敢有心思了么,那可未必。
后世全忠声势小吗?李克用也不是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刘仁恭犹敢南下。
长庆元年,张弘靖部下骂幽州人土鳖引发军乱,推朱滔之子为帅,朱洄不敢受,复推朱滔孙朱克融为帅,攻易州、蔚州。朝廷欲讨,但一番商量,都觉得很难,于是扶正朱克融。
事情完了吗?没有。甚至与叛乱的成德合流,裴度私下写信斡旋,才劝退了幽州军。
宝历元年,赐幽州春衣,朱克融以军服质量差,囚使者,威胁到东京迎驾,问朝廷预支一年赏赐。朝廷不敢得罪,封郡王了事。
然后是李载义。
接下来是杨志诚篡位。嫌朝廷封的尚书官小,囚中使,通知宰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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