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成长与幻灭 (第1/3页)
不得不说,皇后确实是一名非常标致美丽的女子。
她的年纪尚不满二十,因为常年被人呵护,又长得娇小玲珑,看上去还要年轻一点——一头如丝绸般丰厚柔顺的长发,形若山红般、异常白皙细嫩的脸蛋,一双顾盼含情的如杏眼眸,在远山般弯曲的蛾眉下,流动着纯真动人的波光。
而最难得的,是她的气质。光洁平整的前额,使皇后的脸容显得高雅;微微张开的鼻翼和紧闭的小巧的嘴唇,又使得她有一种矜持果决、高傲自负的神情。她生性耐冷,虽正是是春寒料峭的天气,也只是穿了一身单薄的绛紫纱纹绣缨双裙,越发显得轻盈俏丽。
因此,羊献容确实可以有这样一种自信:没有人不会为她的美貌心动,哪怕是最善妒的女子,也会对她产生怜爱之情。
但她的年纪到底还是太小了,她不明白一个道理: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像刘羡这样的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人的外表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更重要的,还是人的心。
肉体的欢愉只是片刻的,心灵的相处才是长久的,人总是要面临生活,而生活意味着枯燥和乏味,只有能相互滋润的心灵才能坚持下去,一个美丽的空心人偶,只会被人把玩几刻后,就置之高台,渐渐落满尘埃。
皇后的灵魂当然算不上空洞,但却充满了少女独有的无知与一厢情愿,这会带来巨大的破坏力。尤其在当下的政局中,她的地位又举足轻重,牵一发而动全身。
“完全是个孩子。”刘羡看着这位自信满满的皇后,不禁闭上眼,有些疲倦又有些无奈地想:“还以为政治是一场输了可以重来的游戏。”
面对皇后的示好,刘羡必须严肃地处理这个问题,他不能让皇后的这种倾向继续发展下去,不然遭殃的将是整个朝堂。
但该如何做呢?既要打消皇后的幻想,同时又不至于让她以后再添麻烦。这谈何容易?
“她也不爱惜自己,不知道有些东西丢失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想到这,刘羡难免有些忿怒。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在旁人看来风光无限,但其中有多少血泪辛苦,只有自己知道。但眼前的少女,却当做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物,好似酒肆里会被店家端上来的一盘小菜。想要一盘就能再点一盘,却不知道,人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因此,刘羡思来想去,很快做出了一次决定:他不准备和眼前的少女谈政治,现在的她不会理解,只能用最冷酷的言辞,将她骂醒。
此时房中没有他人,只有木香缭绕。而献容拉着刘羡满是茧的手,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只不过她有着天命加身的自豪感,使得在这种时刻,她理所当然的相信:没有人能拒绝拥有自己。
孰知当她看向刘羡的眼神时,却吓了一跳,因为对方正用一种空前严厉的目光审视着他,这不是一个臣子的眼神,她还从未见过。即使她在战场上,见士卒之间相互厮杀时,都没有露出如此令人恐惧的目光。
是因为他的杀气吗?这又似乎不是杀气,似乎是仅凭一种洞察力,就将她看穿了。就好像父母在审视一个行事欠缺思量的孩子。
刘羡抽回手,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开口,可责备的含义仍不可避免地流露而出,他道:“殿下今年多大?”
这个问题显然逾越了臣子的身份,可刘羡身上的威势,迫使羊献容下意识地回答道:“十九。”
“十九。”刘羡叹了口气,缓缓道:“殿下知道,我十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吗?”
羊献容摇摇头,刘羡则答道:“十八岁的时候,我因为涉及到楚王党政变,被贾谧下狱,险些困死在牢狱中。幸有许多好友舍命相救,我才捡回一条性命。”
“然后在十九岁的时候,我被贬去夏阳当夏阳长,第一件事就是在当地剿匪。其中有一伙马贼占据在山上,那山三面环水,只有一条小道能上去,顽劣难除,他们居高临下地射箭,而我则带着县卒冲锋,结果有一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我的额中。”
刘羡撩起头发,向皇后展示自己额头上那处浅浅的伤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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