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刘备: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3页)
而那些不安的人,自然是指着李翊吃饭的人。
李翊一旦退了,他们立马就失去了靠山。
这是这些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如何保证权力正常、安全的交接,其实是刘备须要头疼、且烦恼的事情。
既然选中了诸葛亮,他当然要尽力去维护他的形象。
不然将来怎么去镇那帮开国功臣?
而李翊不同,
李翊出身徐州,早年间发展徐州势力。
淮南派领袖陈登与他是刎颈之交。
并州的庞统是他的学生、马超是他提拔起来的。
荆州诸葛亮名义上也是李翊的后生晚辈。
而李翊自己则是河北的实际领袖。
李翊是绝对能够帮刘备镇住齐国各大派系,各大军功领袖的。
从这一点上讲,李翊已经成为了刘备真正意义上的左膀右臂了。
从理性上讲,刘备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够培养出第二个像李翊这样,能够军政一把抓,镇住各大功臣的人。
即便真的有第二个李翊也很难,因为它要求你必须是创一代。
有绝对的军功傍身。
等大一统了,
刘备安抚开国功臣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给你创造建立新军功的机会?
但从感性上讲,刘备是希望诸葛亮能向李翊看齐的。
所以早早地就开始投入资源培养。
只是没想到会因马谡一人之故,忍看“功败垂成”啊。
“不如这样,待战事结束后。”
“老夫与华子鱼共同上一奏章,言明荆州事务冗长繁多,不宜人事调动。”
“然后王上再与众臣商议,未知王上意见如何?”
王朗向刘备提议道。
其实,刘备作为创一代,当了这么多年的齐王了。
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威望。
他完全可以凭自身威望,强行将此事翻篇。
但这种做法,就是在消耗自身的威望。
消耗君主个人的威信。
刘备自然是希望能减轻影响就减轻影响。
“此事,容寡人再考虑考虑。”
“卿等可先退。”
刘备叹了口气,挥手示意王朗、华歆退下。
二人对视一眼,躬身称喏,退出了王帐。
转过回廊时,二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初春的寒风卷着残雪,将二人的官袍下摆吹得猎猎作响。
“……子鱼兄。”
王朗突然扯住华歆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
“大王今日之举,着实蹊跷。”
华歆眯眼望向远处相国府的方向:
“子鱼兄是说没召李相议事?”
二人默契地拐进一处僻静耳房。
王朗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嗤笑:
“《齐律》森严,窃符者死,失城者斩——这可不正是李相亲手修订的律条?”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似有调侃,看乐子之意。
“若叫李相来议,岂不是要逼他为难?”
窗外竹影婆娑,映得华歆面色阴晴不定:
“庞士元在并州经营多年,徐元直在冀州政绩斐然……”
他忽然压低声音,“就连刘子扬,也在辽东韬光养晦,助吕布抚定边疆。”
“嘘——”
王朗突然按住华歆的手。
廊下传来侍卫换岗的脚步声。
待声响远去,他才捻须笑道:
“看来这二代丞相的人选,大王心里也还在打着鼓呢。”
刘备虽然点名了诸葛亮。
但李翊自己心仪的候选人可就太多了。
向刘备举荐诸葛亮,只是自己作为人臣的本分。
但要想真正上位,只能靠自己。
这是李翊践行的原则。
上次刘备安排他去跟诸葛亮当绿叶,其实李翊心里是很不满的。
如果要他出面,帮刘备再保诸葛亮一手,李翊也是不愿意的。
李翊虽然已经活得像个古人了,很多思想开始转变。
但骨子里的一些现代先进思想是不可能变得。
作为资本家出身,李翊从小学的金融学,就是鼓励自由贸易。
同理,对于接班人。
李翊一直是鼓励手下人自由发展,自由竞争。
谁干的好,谁就上位。
李翊这种做法,其实也间接造成了政治资源的内耗。
所以刘备对此非常反对,他认为应当选出一个合适人选,然后重点培养他。
避免造成资源内耗。
一个鼓励自由竞争,一个鼓励计划培养。
这也是刘备与李翊罕见的政见不合。
……
建安十六年,正月。
齐军正式攻破陈留,这个曾经曹操招兵买马梦开始的地方,彻底落入到了齐人手中。
这晚陈留雪夜,陈留太守府内炭火正旺。
李翊刚批完兖州田亩册,忽闻亲兵来报:
“……禀相爷,鲁子敬先生单骑到访!”
“哦?子敬?”
李翊搁下笔,“快请。”
鲁肃披着满身雪花进来时,李翊已命人温好了酒。
两人对坐案前,铜锅里的羊肉咕嘟作响,恍惚间竟似回到当年徐州共事的时光。
“子敬在下邳做得好大事业。”
李翊亲手斟酒,“今日怎有空来陈留找我?”
鲁肃突然放下酒樽,慨叹到: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李子玉,。
“……好罢,不知诸葛孔明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李翊筷子一顿,将夹起来的羊肉放回碗中。
“荆州之事自有国法。”
“国法?”
鲁肃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
“这是《齐律》修订稿,当年你亲笔所书‘罚当其罪’四字。”
他手指点在某处,“失城者斩,可江陵并未丢失!”
“如今你这当丞相的,是要自废法度吗?”
除齐王刘备外,国中很少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李翊说话。
也就是鲁肃跟李翊是老友,两人是从最早的徐州便一起共事,一起创业的。
所以私底下交往,没那么多讲究。
窗外风雪骤急,吹得窗棂格格作响。
李翊忽然轻笑:
“子敬啊,你这是要钻我法律的空子么?”
“士元在并州推行新田制,三年无错。”
“元直治冀州,讼案清平……”
“刘子扬在辽东也是屡立战功,大破高句骊。”
他轻轻摩挲着酒樽,“子敬为何独为孔明奔走?”
“须知,士元与孔明都算是我的后生晚辈,足下又何必厚此薄彼呢?”
“这不是厚此薄彼!”
鲁肃一时性急,开口解释道:
“你所谓的新田制、讼案清平、民生安乐,这些孔明并非是没有做到。”
“况吕蒙白衣渡江一事,错也不全在孔明,都是那马谡为人自大,错失好局。”
“再者说,孔明在汝南也立有战功,功过相抵。”
“何必抓着丢公安一事不放呢?”
说着,鲁肃欺身上前,攥住李翊衣袂,一本正经地说道:
“君不欲庇孔明,岂惧其夺位耶?”
“抑欲留相位以嗣子乎?”
铜锅里的羊肉汤已经凝出一层白脂,炭火也暗了下来。
鲁肃那句话像一柄利剑刺来。
李翊手中的酒樽“当啷”砸在案几上,半杯酒液溅在两人衣袍上。
这话其实是国中很多人质疑李翊的话。
所谓高处不胜寒,你越是居于高位,就越是有许多人对你谤语。
鲁肃说此话并不是他想讽刺李翊。
而是想提醒李翊,不管你如何掩饰自己的锋芒。
但国中对你的质疑声永远不会少。
你又何必在此时去撞那枪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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