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北疆八州,甘肃巡抚 (第1/3页)
北疆铁骑挥师东进,于河西走廊大破西夏十余万精锐,旋即,河西之地尽入彀中。
此役战报传至宋、金、西夏,三国朝野震动,局势骤变。
西夏境内哀鸿遍野,庙堂之上群臣惶惶,黎民百姓扶老携幼,争相逃亡。
国势本就衰微的西夏,经此重创,已然有了倾覆之危。
其君臣无奈,唯有将希望寄托于宗主国金国,盼其能念及旧谊,出兵惩戒北疆,以助西夏收复河西走廊。
而金国朝堂,得知此消息的群臣们更是一片哗然。
北疆势力如燎原之火,于西域迅猛崛起,不仅威胁金国西北疆边防,更动摇其在北方的霸主地位。
昔日固若金汤的防线,此刻在北疆威胁下,似已岌岌可危,令金国上下忧心如焚。
反观南宋,因自身文盛武衰,竟对北疆的赫赫战功持疑。
朝堂之上,士大夫们或固执己见,坚称战报不实;或引经据典,争论结盟利弊。
在与北疆是否结盟的问题上,又分成两派,各执一词,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却始终难有定论,徒留聒噪之声回荡于殿宇。
而就在三国仍沉浸于震惊与争论时,北疆大军已完成了战略目标,准备班师返回北疆。
但在此之前,李骁留在河西走廊还有几件重要事情安排。
修建虎狼关、改制河西走廊、迁移百姓充实北疆以及最重要的‘分田’。
周二牛本是卓罗城南王舍寨的一介平民。
北疆铁骑劫掠河西,他连同全家,还有大半个村子的乡亲,都成了俘虏,带着可怜的家当被迫踏上迁徙之路。
经过十几天的跋涉,终于抵达了凉州城。
可还没等他们从疲惫中缓过神,一名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的北疆军官便踏入了他们栖身的这片露天营地。
此人眼神如刀,腰胯骑兵刀,在俘虏队伍里来回踱步,打量众人的目光,像是在审视待价而沽的货物。
他叫翟大牙,北疆军副百户,看着周二牛等人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全都是一群歪瓜裂枣?难道就没几个壮实的汉子吗?”
负责押送的军官双手抱胸,呵呵说道:“庄稼汉子,有几个壮实的?”
“稍微壮实一点的,早就被夏国抽调兵役,这会儿正在前面俘虏队伍里面待着呢。”
“娘的,不行。”
翟大牙啐了口浓痰:“等会去找千户说说,得多给俺老翟分几个战俘兵。”
扯开领口粗布,露出胸口狰狞的箭疤,大步走向人群。
“你哪个寨子的?”
他拎起个男人的衣领,对方膝盖发软几乎瘫倒。
“刘王寨的。”
“后边那是你家小?带着一起出来,站对面去。”
话音未落,又转向另一个俘虏:“你呢?”
“俺也是刘王寨的。”
“回去蹲着。”
很快,翟大牙来到了周二牛的面前,照例问道。
“哪个寨子的?”
“王舍寨。”周二牛心中忐忑说道。
翟大牙上下打量着周二牛的身板,微微点头,肥厚的手掌随意一挥:“你们一家也过去。”
周二牛一家只能站到了对面,他的婆娘抱着孩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发颤:“当、当家的,这是干啥呢?是不是要杀咱们啊。”
周二牛强作镇定,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轻轻摇头:“别瞎想。”
“这些蛮子要是想杀咱们,早在王舍寨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费这么大力气,耗这么多粮食,把咱们带到凉州来?”
“当时不是说要给咱们分田嘛,说不定就是现在。”
他的话虽是胡猜,却意外地触到了真相。
就是分田。
只不过,却不是毫无秩序的随便分,而是由每个百户首先进行一次挑选。
因为人在刚到一个陌生环境中的时候,总会本能地寻找熟悉之人抱团。
若任由同一村寨、同宗同族的百姓聚在一起,极易滋生地方势力,宗族抱团之下,北疆派去的官员恐成摆设,政令难行。
于是,一道“掺沙子”的严令下发——分田分户时,同一村寨的人不得编入同一什户,兄弟亲族也必须强制打散。
此刻,翟大牙在人群中看似随意的挑选,实则是在这道铁令下,将每一户全部单拎出来,不给他们抱团的机会,方便自己管理掌控。
很快,二十多户人家被带出队列,一个壮劳力便算作是一户,哪怕是孤身一人也不例外。
不久后,翟大牙又带着他们去其他营地挑选,很快凑齐了两百户人家。
身份来历各不相同,有周二牛这样的河西百姓,有被俘虏的河东民夫。
也有河西走廊的原住民,更有被俘虏的夏国士兵。
翟大牙将这两百户百姓聚集在一起,骑在马上,大声的喝道:
“老子我叫翟大牙!”
“往后是你们百户,不过老子更喜欢听你们喊副千户!”
唾沫星子随着吼声飞溅:“甭管以前是夏国人还是哪儿的,从现在起,都是我北疆子民!”
“听老子的话,老老实实的干活,交租、交税、当兵,保准让你们安生过日子!”
糙话一句接一句砸下来,周二牛却莫名觉得踏实——乱世里,这样直白的威胁反而让人心里有底。
周围百姓虽缩着脖子,眼里却慢慢燃起希望。
“老子带你们去分田,都给老子跟上!”翟大牙马鞭一挥,打马前行。
队伍末尾,周二牛婆娘紧抱着孩子,声音发颤:“当家的,真要分地了?”
尽管在此之前的北疆军已经有了承诺,但不见到田地,心里总是不踏实。
现在好了,北疆军真的要给他们分地了啊!
她眼里闪着光,干裂的嘴唇不住翕动:“老家那边收五成租子,北疆才两成……”
周二牛喉头滚动,喃喃的声音说道:“以后咱们一家就能吃饱饭了。”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却不自觉加快。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男人的嘴里却是翻来覆去的念叨“亏了,亏了”,脸庞上满是痛惜。
“早知道真分田,说啥也得把婆娘娃娃拽出来!”
他的家人在北疆军来临时躲进深山,原本以为是躲过一劫呢,没想到竟然是失去了一次翻身的机会。
此刻形单影只的他,望着广袤的田地,满心都是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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