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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第一案发现场(2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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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章 第一案发现场(25天) (第3/3页)

耕耘和樊天佑的照片,走访调查有厨具销售的店铺。

    从种种发现来说,这里毫无疑问就是杀害徐柳的第一案发现场了。

    理论上,徐柳应该是在二楼被杀害的,因为如果是一楼的话,没必要再费劲把尸体搬到二楼的卫生间里去碎尸。

    但具体是在二楼主卧、次卧还是书房就不太确定了,因为没有发现明确的搏斗痕迹。

    谢国强在二楼转了一圈之后认为,有很大概率徐柳是死在主卧床上的,考虑到不见血的杀人方式,可能是被枕头活活闷死的。

    这也是为什么没发现枕套和被套的缘故,估计是徐柳挣扎时在上面留下了一些痕迹导致需要处理掉,至于枕芯和被芯,本身体积过大,不利于处理,就丢弃在了杂物间。

    徐柳在主卧被闷死后,尸体被拖到了旁边的卫生间里进行了碎尸,再把尸块搬运下楼,进行油炸处理,最后再分装抛尸。

    虽然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对别墅进行了全方位的清洁处理,但终究还是有不少遗漏之处。

    因为本案处理尸体的手段太复杂,耗时太长,凶手再细致也不可能抹除所有微小的痕迹。

    除了血迹、油渍和毛发之外,警方还发现了一些脚印和指纹。

    后续经过对比,确认了这些脚印和指纹,分别属于陈耕耘、樊天佑和徐柳三人。

    其中徐柳的脚印和指纹是最多的,然后是陈耕耘,最少的是樊天佑。

    而且几个主要区域,二楼主卧、卫生间和厨房里,几乎没有发现完整的脚印和指纹,说明被刻意清理过。

    反倒是别墅其他地方,发现了不少脚印和指纹。

    尤其是二楼的书房里,几乎到处都是徐柳留下的指纹,却唯独暗门里面没有。

    说明徐柳知道书房里有什么东西,但她并不清楚暗门怎么打开,所以一直在书房里寻找。

    反倒是樊天佑的指纹和脚印,只在客厅和楼梯上有发现,其他未被清理过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他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第四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这让周奕有些惊讶,江海豪庭的竣工记录是九四年年底,他去看过江正道给的租赁合同,签约时间是九六年的一月。

    而徐柳和陈耕耘应该是今年二月十四号才勾搭上的。

    前面一年多的时间,难道陈耕耘没有带其他女人来过这里?

    像他这样的人,总不可能一直“守身如玉”吧,毕竟他又不是樊天佑,从小生活在极端畸形的环境里,被逼出了心理问题。

    固然徐柳的目的性很强。

    但陈耕耘可是一个当年未婚妻在老家怀着孕,自己在长风林场那种如此恶劣的条件下都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周奕不信他能干净到哪去。

    别墅里发现的所有证据,都需要进一步的分析化验。

    最快出结果的就是脚印和指纹的比对。

    最花时间的是DNA检测,包括提取的血迹、毛发和油渍及冰箱里可能提取到的人体成份。

    不过仅凭目前的这些线索,陈耕耘就已经没法狡辩了。

    毕竟江正道给的租赁合同上,白纸黑字有他的签名。

    而且还有三天,省厅那边的第一批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这里面包含着三个重要信息。

    肖冰肚子里那块肉,是不是樊天佑的?

    那个烟头里的DNA是谁的?

    还有就是陈耕耘和樊天佑是父子的铁证。

    现在除了凶器不知所踪外,还有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徐柳的骨头,到底藏哪儿去了!

    如果樊天佑那天晚上是为了处理骨头才碰到肖冰的,那被肖冰咬的这一口,恐怕会破坏他原本的计划。

    那他们会把骨头藏哪儿呢?

    樊天佑和陈耕耘的办公室、居住地都已经查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发现,这些骨头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发现肖冰尸体的时候,警方对南沙河又进行了两轮打捞,结果一无所获。

    基于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吴永成向谢局提出了再度提审陈耕耘的想法。

    虽然他知道,谢局已经做好安排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之前没有发现这么强有力的证据。

    周奕也赞同吴永成的想法,虽然陈耕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但现在棺材已经挖出来了。

    谢国强没拒绝,但是眼神却非常耐人寻味。

    当天晚上,周奕就知道谢国强这个眼神里包含的深意了。

    当一系列指向性明确的证据摆在陈耕耘面前时,他平静地回答道:“没错,我承认,樊天佑是我的儿子。”

    “江海豪庭的别墅,也是我找关系以一个比较低廉的价格租来的。”

    “租这套房子的想法很简单,我想补偿他,补偿这些年对他的亏欠,想让他过好一点。只是谁知道,这个别墅区迟迟不开盘,周边也没什么设施,天佑他觉得不方便,所以就没住在那里了。但他平时有没有带什么人去那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脚印、指纹之类的,我想大概是我两个多月前去的时候留下的吧,毕竟房子是我找了朋友才租到的,我总得对人家负责,所以隔个三四个月就会去看一眼。”

    陈耕耘说话时的态度,平静得相当诡异。

    周奕突然意识到,他这么有恃无恐,这么颠倒黑白,每次被戳穿后都能编一个新的谎言。

    他交代的底线,完全取决于警方拿得出来什么证据。

    警方逼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

    不逼,就不退。

    他把见风使舵发挥得淋漓尽致。

    怪不得前面吴永成说要再次提审的时候,谢国强的眼神很微妙。

    谢局这是彻底看穿这个投机分子的真面目了。

    而陈耕耘之所以能如此淡定,周奕怀疑,他可能已经认为,樊天佑已死。

    从那瓶掉包的抗生素开始,陈耕耘就已经决定舍弃樊天佑这颗棋子了。

    那天在宏大的专案组小楼,救护车来的时候虽然梁卫处处小心,但是那不是市局,审讯问话的地方都是临时的,原本就是间普通的办公室,没有有效的隔音措施。

    所以救护车的声音他肯定听到了,并且肯定猜得到拉走的是樊天佑。

    至于医院发生的事,他那段时间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自然无从知晓。

    但如果站在陈耕耘的角度来分析,樊天佑送医院,无非就两种情况。

    第一种,人救活了,警方审樊天佑。

    他很清楚樊天佑的心理素质不强,周奕就接触了几次就看出来了,何况陈耕耘这个老狐狸。

    所以樊天佑经不起审,迟早会把真相供述出来。

    一旦有了樊天佑的证词,警方就会根据这个证词来审他。

    但警方没有,那就说明,樊天佑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死了,或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开不了口。

    警方没有聚焦了,因此锁定到了他头上。

    周奕他们当然不能在没有樊天佑口供的情况下,谎称樊天佑交代了怎样的事实,然后逼迫他开口。

    那就是诈供诱供,是违法行为。

    至于不带实质内容的吓唬人,比如“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之类的,这种话根本唬不住他这样的老狐狸。

    所以他就是凭借警方第二天后续的动作,来笃定樊天佑已经无法开口了。

    所以才敢这么谎言一套接着一套,把所有罪名都扣到樊天佑的头上。

    “陈耕耘,你可以继续说谎,但法院是重证据,重客观事实的!不要以为你不承认,就定不了你的罪了!”吴永成面色阴沉地说道。

    “哎……吴支队,我也是懂一些法律条文的。你们现在说的这些,都是间接证据,你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是凶手。而且我记得,除非你们这些证据能唯一地指向我实施了被指控的谋杀罪行,否则就算是法院也不能这么轻易定罪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人是樊天佑杀的,我只是碰巧出现在了这些线索里。

    “而且两位别忘了,我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陈耕耘突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当然了,如果警方一定要一个凶手的话,我可以认下这个罪名,毕竟是我欠天佑的。”

    “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来换他一命。”

    周奕看着陈耕耘一脸舍生取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感到了一阵生理反胃。

    这一刻,陈耕耘把伪君子三个字,刻画到了极致!

    无人能出其右!

    同时周奕由衷地佩服,谢国强的道行够高深,洞悉了这一点。

    看起来,终究还是只有那一招了。

    命运的轮盘,最终会回到一切的原点。

    周奕让吴永成停止了这无意义的审讯。

    两天后的晚上,省厅DNA实验室的第一批检测结果,在研究人员马力全开后,终于提前一天发了过来。

    周奕知道差不多了,该亮出最后的那把剑了!

    他刚准备去请示谢国强,谢局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周奕,提审陈耕耘。”

    “明白,谢局。”

    五月十七,深夜。

    距离徐柳失踪,刚好二十天。

    睡梦中的陈耕耘,突然被戴上冰冷的手铐。

    然后被周奕和蒋彪一左一右,像抓小鸡一样架起来,押上了一辆车窗漆黑的警车。

    警车启动,行驶在夜色之中。

    陈耕耘又惊又怒地大叫:“你们这是带我去哪儿?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我警告你们,身为执法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陈院长,别着急,到了你就知道了。”周奕冷冷地说道。

    十五分钟后,警车停下,陈耕耘被两人架下车,沿着一条黑漆漆的走廊一直往前走。

    周围太黑了,陈耕耘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他想警告他们,但周围的黑暗吞没了他的勇气,让他喉咙发直。

    未知是人类最大的恐惧。

    恍惚间,他发现自己被两只强有力的手,按在了一张椅子上。

    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灯光从四面八方骤然亮起。

    刺得他本能地举起了戴着手铐的双手,试图阻挡利剑般照射而来的灯光。

    几秒钟后,当他适应了周围的环境,看清四周的一切后,他突然明白过来了。

    他的对面,坐着周奕,正冷冷地盯着他。

    陈耕耘满脸惊恐地大喊道:“不,你们要干嘛!你们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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