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大绝罚(上) (第2/3页)
这场瘟疫结束之后,塞萨尔将会面临怎样的诋毁与判决。
他们虽然是修士,但也是凡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魄力和决心直面那样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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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萨尔坐在宗主教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阴谋,他当然不会继续天真的以为他与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用谈判和交易来解决。
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何为何会招来这样深刻的仇视——要知道,大绝罚这种武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肆意动用的。
亚历山大三世如此做,是因为他快要死了,而在他死前,他曾经想要用婚姻的方式来谋求他的家族在塞浦路斯立足,但塞萨尔的拒绝让他这个打算落了空。
谁都知道教皇的权柄虽然显赫无比,却有着着毋庸置疑的时效性。
一个死了的教皇顶多能让贵族的纹章上多一顶冠冕,但除此之外,想要借此谋求任何好处都是不可能的。
他都要将自己的私生子女以及家族在他被涂抹上圣油之前全都安排好——不单单是塞浦路斯,法兰克,德意志,亚平宁都有他的使者拜访过的痕迹,但还不够,远远不够,永远不会够。
此时也必然是有人向他做了承诺,给出了让这位圣父感到满意的价钱,这个人是谁呢?会是拜占庭的皇帝曼努埃尔一世吗,确实有可能。
如果说塞萨尔最终被判决大绝罚,那么他与安娜公主的婚约就会被宣判无效,塞浦路斯依然属于拜占庭。
皇帝确实会如此做,即便付出一两个城市,十来万枚金币也是值得的,但圣地这里呢,这里必然有皇帝和教皇的接应者。
那么他身上还有什么值被人谋求的利益吗?
有的,伯利恒与大马士革,但现在看起来,大马士革已经被纳入了的黎波里伯爵的野心之中,比起梅尔辛,他更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大卫成为这座城市的所有人。
会是他吗?他又要怎样付出怎样的代价来让亚历山大三世感到满意?
金子,领地或者是特权——尤其是亚拉萨路。
可塞萨尔总有一种感觉,这样的阴谋并非是雷蒙能想出来的,即便雷蒙有野心,对他也有几分不满。
那么会是安条克大公博希蒙德吗,但博希蒙德的动机在哪里?
他的儿子亚比该与希比勒公主的婚约摇摇欲坠——亚比该将来可能会痊愈,但人们肯定不可能这样不确定的等下去,希比勒公主虽然年轻,但女人能生孩子的的时间也就这么几年,而且鲍德温的病情更是不容许他们随意拖延,他们还希望将来的继承人能够在鲍德温的教导下成长呢。
那么是为了确保他在亚拉萨路宫廷中的位置吗?
但如果希比勒公主将来与另一位领主之子结婚,大卫、居伊、威廉都有可能。而到了那时候,塞萨尔还说不定会从大公的敌人变成朋友呢?
在政治上,这种先是敌人,后又成为朋友,成为朋友,而又成为敌人的事情,数不胜数。唯独大绝罚这种杀手锏是几乎不可能被拿来用的。
这简直比背后一剑送人下地狱还要可恶。
这意味着以受害者为中心的所有社会关系都会断裂殆尽,他的妻子、孩子和亲戚朋友都要受到波及,他的领地也会被人侵吞瓜分,他的姓氏更会成为一种耻辱,他甚至进不了教堂的墓地。
这种仇恨是绝对无法消减的。
你看,亨利四世在遭受了大绝罚后,不就是身着麻衣,赤裸双足,带着妻儿在冬雪中矗立了整整三天三夜来求得教皇的宽恕吗?
最后教皇也同样得到了他的报应,更叫人心惊胆战的是,在这之后教廷和法兰克尼亚王朝依然持续了有一百多年的争斗,双方几乎都没能得到什么好处。
就如一只野兽向你露出了獠牙——这时候你再去考虑它是为了保护幼崽,还是需要填满肠胃才来袭击你,就是一件相当滑稽的事情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的回击。
但发自真心地说,塞萨尔心中却没有多少惧怕,他甚至有着一些隐约的期盼——在这个以信仰为尊的年代里,他终于可以知道,人们在看他的时候,是在看一个真正的人,还是在看一个他们臆想中的小圣人?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在另一个世界中,他所接受的教育必然会让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曾经的国王阿马里克一世,他们的老师希拉克略,还有鲍德温,甚至与他往来密切的几人都有察觉。
他的善,出于他的本心,而非来自于天主的指引——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纯粹,他们才更爱他。
那么现在这份尊重和爱意会随着教会的大绝罚而消失吗?
他不确定,但他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地这样下去,他就如同一株本不该生长在这里的乔木,在年幼的时候,他的种种异样还能够被人们忽略,但随着它越长越大,对周围的影响也越发广泛,他的思想和行为也就会裸呈在众人的面前。
到那个时候,无论是鲍德温还是老师,都没有办法给与他完全的庇护,谁能够遮住一棵擎天立地的巨树呢——他自己也不能。
“大人,我们已经抓住了那个阿萨辛刺客。”一个卫兵匆匆跑进房间,他在门口鞠躬,在得到安德烈主教的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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