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胜利!(上) (第2/3页)
种礼貌性举动而已。
他从未将自己的信念寄托在十字架和苦像上,别说大绝罚,就算是他现在奄奄一息,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刷油和埋葬在教堂的墓地里——别开玩笑了,难道他还指望着在世界末日复活吗?
他的反应令人失望,而在亚比该恼羞成怒地叫嚷着,要他滚出伯利恒的时候,希比勒带着一群侍女从广场的另一处阴影里走了出来——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亚比该立刻没有了声音,而希比勒似乎依然是他们初见的那个样子,除了时光让她的美更加的醇厚,醇厚到几乎有点犀利。
公主静静的注视着塞萨尔,一言不发,亚比该顿时紧张了起来,甚至喉头蠕动——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塞萨尔当然知道他在畏惧什么,也知道公主正在期待什么,如果他现在扑倒在公主的脚下,祈求得到他的庇护,无疑能够让希比勒心满意足。
虽然不确定她会不会开恩站在塞萨尔这边,这也可以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她对于塞萨尔或许毫无爱意,但肯定有占有他的想法。
早在塞萨尔还在鲍德温的身边时,希比勒就动过夺走他的念头只是出于上位者的傲慢,她同样不喜塞萨尔过于硬直的脊梁——她曾试图将他变得残缺,好让这个近似于完美的孩子彻头彻尾的成为随她摆弄的玩偶。
现在也是一样,公主的心中或者躯体中甚至升腾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和火热,她必须紧紧的咬着自己的舌尖,才能避免自己浑身颤栗。
但塞萨尔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没有回头,没有言语。
——————
街道上已经多出了很多身着黑衣的教士与修士,他们警惕着注视着塞萨尔,仿佛他是一个污染的源头,一个活生生的魔鬼,他们一见到有人要从自己的房屋里出来,就厉声命令他们立即回去,不要沾染最污秽的罪人。
但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门窗被打开了,胆小一些的人蜷缩在屋子里,只将脸和上半身露出来,双手紧握着窗棂向着街道上张望,直到捕捉到塞萨尔的身影。
而胆大些的则在教士们愤怒挥舞着的双臂后面沉默而又顽强的站立在街道两侧,当教士们前来推搡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露出了愤怒之意,并且高举其手中的十字架。
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气焰嚣张的教士们也不得不退却下来——虽然他们口中还一直念叨着诅咒的话语,像是……你们同情一个罪人,将来也是要下地狱的什么的……却没有一个人退后。
这些人或许并不知道这场瘟疫事实上是由罗马教会派来的恶人引发的,但是谁救了他们,他们还是一清二楚的,教士们不允许他们接触罪人,不允许与罪人说话,也不能够给罪人任何东西——但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可以站在这里,用视线为他祈祷和祝福。
甚至有些足够富足的人,不断的从窗口和门中丢出面包、水、斗篷,甚至于装着钱币的小袋子,那沉甸甸的声音马上就引来了教士们的注视。
塞萨尔没有去捡起他们,反而小心的绕开了。
他知道,这些教士一旦看到他碰触了这些东西,就会马上冲过来,把这些东西抢走,扔掉,损坏或者是占为己有。
而他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前来迎接他的圣萨巴斯修道院的修士们,他们举着圣像和十字架。因为若是与他接触,就很有可能给这些教士和修士们找来借口上前阻挠,所以他们只是围绕着他组成了一片单薄又坚实的自跟随墙壁。
这个景象,塞萨尔想到,如果能让鲍德温看看,该多好啊,他准会捧腹大笑,他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直至他即将出城。
伯利恒是座小城,它没有护城河,只有一道深深的壕沟,壕沟上架设着吊桥,另一侧则拥挤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塞萨尔第一眼看到的是黑瘦的朗基努斯,还有他从塞浦路斯带来的骑士——他们被教士强行驱逐出城——他们原先有五十个,在战场上折损了七名,现在则是四十三个,一个也没少。
但还有那些人——有伯利恒的居民,也有朝圣者们,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曾经患了疟疾,没有塞萨尔,他们早死了。
一看到塞萨尔,他们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兴高采烈的高呼着:“小圣人,是小圣人来了!”
塞萨尔虽然也有过一些野望,但这样的景象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略略一看,就知道这些几乎占据了伯利恒城外大半平地的人群至少有四五千人——对了,除了那些病人,还有他们的亲眷呢。
这些依照人数,几乎可以被视作一支大军的民众,丝毫没有在意塞萨尔已经是个被大绝罚了的人。
看到塞萨尔在吊桥上不动,就有几个人殷切地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塞萨尔很熟悉,他正是那些朝圣者们的首领之一——而且他和塞萨尔认识的时候早在九年前——塞萨尔布施一整城的朝圣者时,他曾为塞萨尔效力。
在伯利恒发生瘟疫的时候,他和另外几个朝圣者中的主事人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帮助——他们组织起一些人来维持秩序,惩戒罪人,并且一丝不苟,彻彻底底的贯彻了他的每一项要求,做得甚至要比那些教士和修士们都要来的好。
这些人一拥而上,抓住了塞萨尔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举到了一座抬轿上,这座抬轿看得出是新的——可能就是这些人中的木匠所精心打造的,上面居然覆盖了蓬松的兽皮。
从圣诞教堂走出来的时候,塞萨尔没有携带任何珍贵的东西,包括身上的丝绸袍子,他只穿着一身教士们的黑色长袍,挂着一柄短剑,但现在他又重新被打扮的犹如一个国王。
在这里的民众能有多少财产呢?
而他们将最珍贵的东西全都拿来打扮他,没有黄金的桂冠,却有翠绿的月桂叶,没有黄金的十字架,却同样有一枚比金子更纯洁的木十字架,系着它的是一根可能刚从某个少女身上摘下来的银项链,有些短了,但塞萨尔感觉它要比鲍德温给予他的金十字架更美,更沉重,也更珍贵。
他们将最好的布料加在塞萨尔的身上,盖住他的肩头,膝盖,甚至于双足——虽然这其中最昂贵的也只有羊毛,大部分都是棉布与麻布,却要比所有的丝绸都要来的绚烂。
他们将塞萨尔举高,抬着他前行,阳光照耀着塞萨尔,让他的体内的血液犹如烈酒般的沸腾!
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呢——不曾亲身经历的人,永远也描述不出来,塞萨尔确实感到了一阵头昏目眩,难以置信,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抬轿的扶手,直到人们将他送到了圣萨巴斯修道院的山下,并且继续跟随着他前行的时候,他才苏醒过来,连忙抓住身边的一个人询问:“你们要去哪儿?”
那个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去您所在的地方呀!”
“我……我现在是被大绝罚的罪人,你们若是与我接触,和我说话,你们的身上就也有了罪孽。”朝圣者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正是为了洗清身上的罪孽吗?
他已经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几乎可以说是他救下来的。
他曾经在夜晚无数次的巡视,提着灯照亮他们的面孔,祈求他们不要在第二天落入死神的怀抱。
他的话让对方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思考:“我们是想过的,圣人,”他们之中有伯利恒原先的居民,也有前来朝圣的朝圣者,甚至有一些撒拉逊人,拜占庭人,亚美尼亚人,是啊,他们大可以忘恩负义,反正这样做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至少没有站在教会的一方用领主给予他的恩情作为筹码去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我们要跟着您,”他再度坚决的说道。“我们不管教士和修士们说了什么什么天堂啊地狱啊,确实,我们不想下地狱,想要升上天堂,但那时候——在我们苦苦祈祷的时候,天主派来的只有您,以及那些跟随着您的那些教士……却没有这些……”
他谨慎地吞下了一个不太好的单词,改用了一个较为温和的词语,“这些我们从来就不认识的人,”他甚至懒得尊称他们为教士老爷,“唉,他们一来到这里便斥责我们说我们是罪人,说我们受了魔鬼的恩惠,说您是从地狱来的诱惑我们堕落的,堕落不堕落的,我们确实不知道,但我们还能够站在这里,还能说话,还能被打作罪人,那都是因为有了您,没有您,我们早就在六尺之下了。
他们那时候没有来,现在当然也不必来。
至于下不下地狱什么的,我们已经下过了一次,再下一次也没什么妨碍。何况我觉得该下地狱的是……”那些教士才对——他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他们虽然不懂得权力斗争,利益争夺,却能够感受得出那些人对塞萨尔的恶意,这种恶意甚至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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