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阿德莱骑士和多玛斯教士” (第1/3页)
在看到阿德莱这个名字的时候,塞萨尔便若有所觉。他当然没有忘记艾蒂安伯爵。
他才来到圣十字堡的时候,人们看他,只当他是个幸运的奴隶,阿马里克一世不得已的选择,王子身边没有任何出身和珍贵血脉的小侍从,就连如威特这样的仆人也敢对他下手——虽然他们确实蠢,也可以说塞萨尔那卑微至极的身份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
那时候只有阿马里克一世愿意给他一些处于上位者的怜悯和期待。而鲍德温给予他的则是一个同龄人的脉脉温情,但在贵族中,唯一正视他,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人般对待的还是艾蒂安伯爵。
虽然他没有使用艾蒂安伯爵留下的身份证明和通行证文书,但这份恩情他确实铭记于心。
他也曾经向人们询问过艾蒂安伯爵的过往,当然也就知道了他的妻子阿德莱夫人的名字,而在骑士中,用敬爱的贵女之名来作为自己掩饰身份时候的代号的事情屡见不鲜,这也是为什么艾蒂安伯爵没有被立即投入监牢,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塞萨尔面前的缘故。
那里甚至是塞萨尔和家人居住的内庭院。
塞萨尔一见到他,就立即站起身来,艾蒂安伯爵几乎没有什么改变,除了两鬓的斑白,如今已经变得雪色一片,眼角和唇角的皱纹也更为深刻之外,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和透彻。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国王特使,艾蒂安伯爵先生——塞萨尔只是一个小侍从,现在他们的地位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艾蒂安伯爵更是以这么一个荒唐可笑的理由被送到塞萨尔面前的。
只是他在初一见到塞萨尔的时候,如果不是那双依然纯净如同祖母绿般的眼睛,他几乎不太敢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巨人,居然就是塞萨尔、
“上帝啊,”他喃喃自语道,“你长大了,孩子,但未免长得太大了一些。”
闻言,塞萨尔不由得爆发了出了一声大笑,他快步走向艾蒂安伯爵,并且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而后紧紧的拥抱他。
艾蒂安伯爵也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人,但他发现自己居然要举起手来,才能拍到塞萨尔的肩膀,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亚历山大三世肯定没有见过你的画像,或者是他派去的探子对他说了谎,”他真心实意的说道,“如果他见到你现在的这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发出大绝罚令。”
在这个时代,人们依然紧紧的将外貌与品行连接在一起,何况塞萨尔的美并不是那种矫揉造作,轻浮虚夸的美,而是一种正义凛然,纯洁高尚的美。
若是亚平宁的雕塑家,或者是画家看到他,完全有可能将他描述成英伟的大卫王,或者是施洗者圣约翰——他在诸位圣徒中,从来就是以俊美为人所知的。
像是这种人,即便他做下了恶事,也会有人为他开脱,更别说塞萨尔的手上从未沾染过无辜者的血,他从来就是个生性正直,谦卑温顺的好人,对每个人(哪怕是曾经的敌人)都充满了爱意与仁慈。他甚至如那位一般愿意承担起人们的罪过,叫不曾犯罪的民众获得赦免。
罗马教会或许还是过于顺遂了,以往被他们大绝罚的人几乎个个都失去了心气。即便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也不例外,哪怕是获得了赦免,或是如亨利般同等地羞辱了教皇,之后的命运还是不免起起伏伏,波折不断——似乎从那之后,他就成为了永远低人一等的牲畜或者是奴隶。
但在塞萨尔面前,教皇的大绝罚令,反而会引起人们的疑惑。
像这么一个人,如何能够是个魔鬼呢?现在都会有人说,若魔鬼就是他这个样子,我们哪怕下了地狱也无所谓。
也是亚历山大三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等不及了,虽然也经过了假造圣迹、证据、证人……这几个必须的步骤,但显而易见的过于粗糙,急切,他甚至不等阴谋酝酿成熟就直接下了大绝罚令。
现在的失败完全可以说是他咎由自取。
但换句话来说,又有谁能够做到塞萨尔现在这样的程度呢?就像是艾蒂安伯爵也认为自己是个好领主,但他绝对不会轻易给农民免税,也不会白白养着这么多官员和士兵,更不会关心他的民众甚至只是路过的朝圣者要花多少钱才能吃上一个鸡蛋,或者说鸡蛋本就是在开玩笑,他们能够吃豆子吃饱,已经是置身于天堂了。
“我是带着工作来的……”
塞萨尔做了一个手势,“我知道,艾蒂安伯爵。”
虽然朝圣是教会认为每一个信徒都尽的义务,但千里迢迢的从法兰克到耶路撒冷,原本就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也会耗费很多钱。
艾蒂安伯爵之前已经来过亚拉萨路和圣十字堡,也去过了拿勒撒,伯利恒与安条克——单纯为了朝圣,他大概还不至于那么快的再做一次漫长的旅行。
“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洗个澡,吃点东西,会有修士为你们治疗。”
这些农民的拳头还是挺重的。
“我身边就有一个呢。”艾蒂安伯爵示意塞萨尔看自己的身后,塞萨尔一见到这个人也便笑了出来,修士上前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这可真是一场叫人难以恭维的会面,对吧?殿下,还有我自作聪明的主人。”
就算你只是以阿德莱骑士的名义,在上岸的那一刻,便告诉塞萨尔的官员说明来意,而不是兴致勃勃地在村庄里转来转去,问东问西,他们至少可以直着走进来。
艾蒂安伯爵难得的没有对修士的牢骚说些什么:“我也没想到,”他感叹地道:“你有一群好子民。”
“哦,那是因为我告诉他们说,若是有人拿着钱来收买他们,尽管拿好了,等他们走了,或是没钱了,就把他们送来,还能从我这里拿一笔钱。”
“嘿!”艾蒂安伯爵忍不住叫了一声,“您也太促狭了!”
要让贫苦的人拒绝诱惑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耶稣也只被卖了三十枚银币,当初为了五百枚金币,向导就敢将一群骑士老爷领上绝路,塞萨尔从不考验人性。
现在农民和士兵可以得到一份意外之财,捉住奸细还能再得一笔钱——这时候的人们可没有多少对外来者的信任——想要维持一段长久的关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而且这个消息传开后,就算是奸细也要再三斟酌,谁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什么,愿意出卖自己领主的家伙还能是个品德高尚,谨遵承诺的人不成?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塞萨尔温和地劝慰道,不过你们现在真的需要好好洗洗。”
村庄里当然不可能有那种整齐高大又结实的囚笼,装着他们的囚笼原先是用来装猪的,为了避免猪在运送的途中挣扎,所以做的又长又窄,他们被塞进去时候是直挺挺的,像是一根缠了麻绳的蜡烛,连翻身都不可能。
几个小时下来,他们几乎都被囚笼上的猪口水、粪便、尿液熏入了味。
艾蒂安伯爵也觉得,现在这模样真是有愧于他风流倜傥的美名。他向塞萨尔告退,然后跟着他的仆人一起去了浴室,在浴室里,他好好享受了一番滚热的浴水、冰葡萄酒、还有阿颇勒来的肥皂、大马士革的玫瑰精油和帝汶的檀香,和还有侍女手势轻巧地为他洗头发,长时间的风餐露宿,让每一根发丝都纠结在了一起——这是旅行中必有的折磨。
还有跳蚤,在浮动在水面上红白相间的玫瑰花瓣间荡漾着那些黑色的小点,有些还在蹦跶,实在让人看不过眼,艾蒂安伯爵将它们捏起来,用大拇指盖把它们一个个的掐死,而后扔到浴桶外面。
这个浴室修建的如同总督宫中的每一个房间般的华丽而又精美,顶上镶嵌着玻璃,让房间变得明亮而又通透,墙面上是金箔描重与银线勾勒的绚丽壁画,可能是一株葡萄,也可能是一棵橄榄,在氤氲的雾气中。艾蒂安伯爵并不能确定。
等他身体的每一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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