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举贼为官 (第1/3页)
每个人都会鄙视那些背信弃义的鼠辈。
但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鼠辈。
历史上的昭烈皇帝遇到过,遇到过很多次。
曹操也遇到过很多次。
孙权……算了,他会不会遇上不重要。
地位越高,遇上鼠辈的概率也就越大,比如天子刘宏,他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甚至都不会因此抱怨。
就在前不久,曹操同样遭遇了背刺。
曹操解决了济南淫祀,赶走了诸多恶吏,搞了场大规模阉割活动,使得宵小皆畏之如虎。
随后,曹操任用了一些清流士人为吏,屯田赈灾安置流民,将济南治理得水清河晏。
但就在上个月,曹操被他辟用的那些“正直清流”联名举告,说他残害士族、大兴酷狱,以至“民不聊生、叛乱四起”。
曹操因此丢了官,他在济南辛苦经营的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当济南乌烟瘴气时,清流士人们便显得格外的‘清’,不仅容易扬名,而且想暗地里做点什么也很容易。
当济南政通人和时……水至清则无鱼啊,曹操把济南搞得没了搞头,那人家当然就只能搞他。
挡了别人的路,成了别人的障碍,那就必然是敌人,即便对其有恩也一样。
并不是‘爱民’就能‘治民’的,‘民’可未必爱你。
刘备也是一样。
刘备所有的观念和意识都来自相对和平的现代,思维留有惯性,虽说行为举止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但之前依然在用现代人的观念看待问题。
官或是贼,民或是匪,他都不会区别对待,也没有刻意去削弱分化盟友,总是希望秉承着互利原则实现共赢。
这种观念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优点,刘备也因此从一介小贼走到了今天,有了如今的地位和前途。
但这种观念,在这个年代是有局限的。
因为现代人其实并不具备统治心态。
很多人以为统治就是掌权掌钱掌兵力……这其实只是交易心态而已,是将纸面上的实力换算成了金额去进行交易评估,离统治还差得远。
实施统治可不是做数学题,而是既要躬身入局置业布道,又要脱身站在高处引领人心。
刘备的仁心与德行,都只是个人素养,是自身修为。
若想真正广施仁德,是要建立在统治基础上的。
没有统治心态,那就谈不上仁德之君,顶多算是个仁厚之人。
刘备知道得人心者得天下,也理解一部分人心,但在此之前刘备并没有真正懂得什么是‘得人心’。
首先那得是自己人,自己人的心才谈得上‘得’,外人的心怎么得?
想让盟友不背叛,最好的方式是将盟友彻底纳入自己的统治,而不是指望盟友守信用。
想让民众讲道义,最好的方式是让民众全都成为自己的追随者,依附自己而活。掌控其生死,约束其行为,形成一个必须讲道义的环境,而不是依靠合作或交易维持平衡。
擅长交易可以成为豪商大贾,却无法真正的治国安邦。
当今天子刘宏便是靠合作与交易在维持这个帝国,所以经常被人背刺,以至于这个帝国摇摇欲坠。
现在刘备遭遇太行贼的背刺,其根源就在于此。
人人都有自己的需求,有自己的私心,再小的小人物,那也是个人,是人就有欲望。
没有人可以全知全能,无名之辈的阴谋诡计照样能害天下豪杰。
也不能指望小人物讲道义。
小人物缺少的从来就不是智商……缺的是“道”。
道义二字,何为道?
道是公心,义是私行;道是理念,义是实施;道是规则,义是行为。
讲义气的人很多,但讲道义的人却很少。
也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私心,所以治理天下需要“教化万民”。
这教化,并不是指教书育人,而是指让民众在私心之外,建立一个共同的‘公心’。
所谓“存天理灭人欲”,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其实就是用公心去约束人的私人欲望,这是在布道。
这道,可以不高尚。
可以是拥戴某个领袖,可以是拥护某个理念,可以是信仰某个宗教,也可以是律法严刑,或是强权强势,甚至掳掠强夺……
这都是道,本质上都是为了同一件事——统治。
教乃上施下效,化乃变育新生。
施之以道,使人效仿,以至治下同心,这才是教化。
如果只是布施恩泽展现德行,却没有让治下民众产生新生般的变化,那就是无道之治。
治下民众会尊重这个有德之人,但却不会归心,只要有利益驱使,该反还得反。
反倒是像太行左髭或黑山张燕那样,做贼统治数十万人,这反而是具备其道的——劫富济贫也是道。
而曹操在济南,刘备在西河,既没有教也没有化。
治下民众不知其道,也没能产生变化,虽说两人确实布施了德行,但这称不上统治。
简单说,除了对其有大恩的、依附的,或是同生共死有深厚交情之人以外,没让其它人成为真正的自己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只是客户,那背刺才是正常的,不背刺才不正常。
当然,这也是乱世英雄必须过的坎。
过得去,便有了龙魄。
过不去,便只是鱼魂。
刘备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他也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得失都是寻常事,还不至于因西河的损失而心痛。
发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
人生就是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
只是如今刘备手里可用的机动兵力只有几百,若要摆平三万太行贼重治西河,确实不太容易。
太行贼目前并没有大举劫掠或出兵别处,只是取了刘备的库存粮食,正在西河打扫战场。
张纯的部队大部分确实已被歼灭,少数正在逃窜,但不知道往哪儿逃了,左髭之前传的消息是假的,就是为了引刘备走废弃驰道。
太行贼仍然在以左髭的名义行动,但左髭并没有出现在人前。
王鸩的部队停留在涿县城西大约十里的位置——就是以前十里亭的位置,虽说此时已经没了人,但马场和屋舍还在。
算算时间,只需到了七月底,西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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