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机括木鼠,班输技艺(6k)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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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鲁班锁,一个红木的鲁班凳,还有角落摆置的,像是飞鸟一样的损坏物件。
之所以说损坏,是因为那飞鸟也缺了一个翅膀,一条腿。
徐青若有所思,这地方显然已经成了一方禁地,而头顶的木匠就是这片禁地的地缚灵。
至于禁地所禁止的事项.显然就是不允许有四肢健全、腿脚完整的木作家具存在。
不过这也只是老木匠刚死没多久,还有些残存的底线在,要是再过些日子,怕是这院子里走出的虫子耗子都得拄着拐。
小木匠石不缺恐怕也逃不过此劫。
徐青来到房梁底下,用一长一短两根木头充当替桩,短的续梁上,代替老木匠的尸体,长的杵地上,顶着短木。
如此既能暂时保证房屋不倒,又能取下老木匠的尸体。
接下来,徐青又把那门栓、床腿拿来给老木匠续上。
你说神奇不神奇?徐青刚用子母针法做完续接手术,下一刻那木匠尸体便跟一具木偶似的,直棱棱站起,凶神恶煞的就要去卸徐青的胳膊和腿!
妥妥的恩将仇报!
徐青哪能惯着他?一个大比兜下去,这老街坊一下就分得清谁是君谁是臣了。
还想跑,回来吧你!
眼看那尸体就要跑出去,靠近门口的玄玉伸出爪子往前一兜,老木匠瞬间以头抢地。
徐青抓住木匠的脚腕子,硬是给拖回了木工床上。
当度人经开始翻页时,被攻破最后一道防线的老木匠瞬间便失去了所有抵抗力气。
透过走马灯,徐青看到了老木匠的一生。
这木匠外号鲁花手,本名叫鲁小实,原是敦煌人,小时候嘴巴跑火车,爱说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时间长了附近人都不爱搭理他,像避瘟神一样,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鲁小实心里郁闷,他爹是哑巴,还断了一条腿,平日里除了闷头做活,也不和他说话,他可不就想着多做些‘哗众取宠’的事,来给自己找点乐趣。
这一天,鲁小实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马,想要向对方倾诉心事,他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自己用木工刀雕刻的一对小人。
那对小人做工十分粗陋,但依稀能看见一个是女娃,扎着麻花辫。一个是男娃,身形比纤细的女娃大一圈。
一对小木人手牵着手,看起来诡异又温馨。
鲁小实拿着小人,蹦蹦跳跳,可还没去到青梅家里,就瞧见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丁仆役,将青梅带上了轿子,一去就再没回头。
小实跑到女孩家里问,人家中长辈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鲁小实只看见女孩的母亲哭哭啼啼,女孩的父亲则蹲在门槛上,直抽自己嘴巴子,一边抽一边还说自己没本事,连自己家的闺女都保护不了。
鲁小实看得干着急,他抓耳挠腮,哪怕有耳朵有嘴巴,却也帮不上忙,人也不和他说里面的事。
你一小孩,你爹一哑巴,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想干啥?
鲁小实蔫答答的往家里走,往后几日这小子饭也不怎么吃,觉也不怎么睡,不论白天晚上,就坐在门槛上发呆,连话都不说了。
哑巴木匠看得干着急,却也发不出声,不知道自家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逼的急了,鲁小实就木木的回头,学着女孩家里长辈的话,说哑巴木匠:
“我一小孩,你一哑巴,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想干啥?”
鲁小实像是失去了魂魄,他喃喃自语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为什么还要像木头一样活着。”
“.”
哑巴木匠愣了愣神,随后眼神里浮现出挣扎之色,似乎心里在做着什么斗争。
两日后,哑巴木匠拿出了一本书交给鲁小实。
他比比划划半天,又在地上写写画画,鲁小实才看懂自家老爹想说什么。
哑巴木匠说,想要报仇,想要力量,就学这本书,但学的越深,陷的就越深。
比划到这儿,哑巴木匠又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接着又冲着鲁小实七窍的位置一通比划。
那意思是学的深了,就会跟他一样,甚至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鲁小实浑不在意,只要能拥有不受人欺负,还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力量,就是哑了、瞎了,那也值得!
从那日起,鲁小实白天跑去学堂溜墙根学习识字,晚上在家里就趁着月色刨木匠活,学木匠手艺。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
转眼七年过去,这一年木匠家里少了个哑巴木匠,但却多了个学有所成的新木匠。
只是这新木匠沉默寡言,自从给哑巴木匠办完后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别人喊他,他也不搭理。
后来找鲁小实做木匠活的人多了,人们才知道,原来这小木匠不知何时聋了,而且还跟他爹一样,成了哑巴。
但小木匠的手艺却是十里八乡最好的,甚至比他的哑巴父亲还要高出不少。
这一日,鲁小实接到一活,是给乡绅卢员外家的新房雕花做窗,以及做些门啊柜啊的物件。
那卢员外鲁小实在还没聋的时候听说过,镇子里的人传言,这卢员外家里的少爷得了一种身体会逐年萎缩变老的罕见病症。
这病没人能治,甚至大家连听都没听说过,后来卢员外找到了个自称天师府传度天师的高人,那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那便是找到一个和公子一般年岁,一个日月底下出生的人,只要通过做法把对方的生机命数转移到小公子身上,则恶病可除。
大约是七年前,卢家病秧子一样的公子忽然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不仅能跑会跳,整个人的气色都和常人无异。
镇上、乡里的人刚开始还没觉出什么,直到有醉汉跑到卢员外府宅外头,哭天抢地,要对方还他闺女命来的时候,众人这才把卢家公子突然病愈的事和醉汉闺女的事联系起来。
但这事大伙也没证据,那卢员外以前当过外县的县令老爷,家大业大权也大,众人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
至于那醉汉,听说是哪天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河里,官衙的人最后给定了案,说是宿醉失足,自溺而亡。
如今,沉默无言的鲁小实带着墨斗、刨子、斧子来到了卢员外家。
那墨斗是丈量木头长短好坏的,那刨子是去除衣冠禽兽衣冠的,那斧子是修木头的,只要是坏的,都得剔除丢掉!
除了这些,鲁小实的褂包里还有一把二手棺材钉,他这些年别的木匠活做的不多,做的最多的,就是死人的棺材!
卢员外为人刻薄寡恩,新宅刚开始兴建的时候,这老东西总处处挑毛病,说起话来虽不带脏字,可却比骂娘还要难听。
前来干活的人没少被他指责,但唯独有一个人卢员外挑不出毛病,那就是木匠鲁小实。
这人手艺属实是没得说,卯榫严丝合缝,梁柱笔直溜挺,做的木窗雕花就跟活的似的!
便是皇宫里的木雕器具,都比不上人鲁小实随手之作。
卢家新宅起得飞快。
然而,谁也没发现,这挑不出毛病的聋哑木匠却在外表光鲜气派的宅院里,埋下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镇物。
上大梁,是建宅顶最紧要的部分。
当日鞭炮齐鸣,披红挂彩。
鲁小实亲自攀上梁架,愣是凭一人之力,抱着那根象征‘一家之主’的梁木,安了上去。
就在众人喝彩,卢员外得意洋洋焚香祭拜时,鲁小实借着身体遮挡,手腕一翻,从怀里摸出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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