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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全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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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全是运气 (第3/3页)

没注意,这会仔细一看:两座货架,五六口箱子,里面全是这一种。

    刚玉相,高铝胎,细白瓷……

    但元代无白瓷,这是共识。没有任何文献记载,也没有任何实物出土。

    包括当时的景德镇官窑、德化窑、龙泉窑,烧白瓷也只烧白地刻花或绘花。

    这儿,却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

    但这只是其一。

    其二,宋以后,凡五爪必为御器,烧御瓷的必然是官窑。元代官窑只一处:有景德镇。

    但这两片,显然不是景德镇烧的。

    景德镇用的是麻仓土,这些却是高铝土,这一点,吴晖自忖不会认错。

    照这么一想,林思成发现了第二座元代时期的官窑?

    念头刚冒出来,吴晖自己先吓了一跳:真要是这样,河津的那五处窑址址,连个屁都算不上。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不论胎质,还是工艺,和之前王齐志带他看过的那些河津窑细白瓷,非常相似。

    也就是林思成一天到晚挂嘴上的卵白玉。

    两者区别有,但不大:卵白玉完全烧结,胎质坚硬,但眼前的这些应该是窑温不够,氛围转化不完全,导致胎质极脆,估计敲一下就碎。

    由此推断,眼前这些瓷器,极有可能沿用的就是卵白玉的烧制工艺,但继承的不完全,导致成品有缺限。

    越是琢磨,吴晖就觉得可能性越大,继而,心里愈发古怪:

    林思成哄他和孙嘉木来西京,不就是让他们来看卵白玉的样本的?

    不过他和孙嘉木一直不信:这是古瓷,又不是白菜,你说捡就能捡,而且是成吨成吨的捡?

    但看眼前这些,这何止是一吨?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看外星人一样的神情:“从哪找来的?”

    “霍州!”

    吴晖愣了一下,拿起了那只破碗。

    《博物要览》(晚明·谷应泰):霍窑土骨细白,凡口皆滑,惟欠润泽,且质极脆。

    没错,骨细、胎白、极脆。

    但过于白,少了几分温润的感觉。

    问题是,其中还记载:霍窑即彭窑,因元代匠人彭均宝创烧而得名……

    吴晖下意识的转过头:那这些胎质一模一样、工艺也一模一样的金代瓷枕、白釉碗,是从哪里来的?

    林思成解释了一下:“可能是古人搞错了,把元代彭均宝在霍州创烧的彭窑,和金代就创烧的霍窑混到了一块……我查了金代的山西地方志,推测金代贞祐三年(1215年)设霍州,而后创霍邑窑……”

    这个倒是好解释:现在考古,时不时都有搞混的,何况古人?

    吴晖关注的重点也不是这个,而是:霍州窑,是不是元代官窑?

    林思成摇摇头:“不算官窑,只能算是贡窑,大致和明代的官搭民烧有点像:官方定器型和纹样,民窑烧制。烧成后优等入宫,次一等送工部官售,再次一等民间销售……由此可以肯定,金元时期,霍州窑至少烧过贡瓷。”

    “其次,通过对胎、釉化学组成分析,霍津窑和河津窑用的是同一类胎土,同一种烧制工艺。唯一的区别,霍州窑不会炼焦炭,也没有先进的鼓风技术,无法使窑温达到一千四,所以胎质极脆……”

    吴晖默然。

    东西就摆在这,哪怕不看分析报告,他也能推断出几分。

    但他没搞明白:林思成刚勘察完河津窑,仅仅只用了一周,就找到了或州窑?

    不可能是找到的,更像是,他提前就知道?

    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林思成张口就来:“也是巧,在运城征集文物的时候,征集到了部分霍州白瓷。

    之后黄教授分析了一下,说是瓷胎成份完全相同,工艺脉落基本一致,只是窑温不足,导致瓷胎极脆。我当时只以为,应该是宋代以后,河津窑细白瓷工艺退化后的产物……”

    “但勘探出古垛和上下八亩的金、元窑址,并没有发现同类型的遗存,我当时才怀疑,烧制这种瓷器的瓷窑,可能不在河津……

    之后查史志和地方志,看到有关霍州窑的记载,便想着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再说。结果歪打正着,所以,全是运气!”

    吴晖“呵”的一声:他一个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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