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蛭虫噬主 (第1/3页)
昏睡中的程砚秋,眉头,猛地皱了一下。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恰好,触碰到了那张冰冷的、写满了罪恶与交易的……
《续命契》。
指尖与那泛黄纸张接触的瞬间,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仿佛拥有了实体,顺着他的指尖,钻心刺骨地涌入体内。
那不是单纯的冷。
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尽怨毒、不甘、痛苦与绝望的,属于死亡本身的温度。
“呃……”
程砚秋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正被拖入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他的身体,在床上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那张因为长期肾衰竭而浮肿蜡黄的脸,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水肿,恢复血色。
这本该是好转的迹象。
但在Hei爷那双金色的竖瞳里,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程砚秋的生命之火,非但没有变得旺盛,反而像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冰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那份《续命契》疯狂地吸收、吞噬!
他的阳气,他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断地被抽走!
“喵呜!”
Hei爷急了,发出一声尖锐的警告。
它终于明白这份契约的真正作用了!
这根本不是给程砚秋续命的!
这是在用程砚秋的命,去填补一个更大的窟窿!
程砚秋,不是受益者,他和其他七个人一样,都是祭品!
他那因为大仇得报而精神透支的身体,那微弱却纯粹的生命力,恰好是激活这场邪恶仪式的最后一把钥匙!
Hei爷猛地弓起身子,尾巴上的毛炸得像一根鸡毛掸子。
它想扑上去,用爪子撕碎那份邪恶的契约。
可一股无形的、来自契约法则的力量,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它牢牢地挡在外面。
这是典当铺的规则。
契约一旦生效,外力不可干涉。
除非……
立契人,自愿撕毁。
“喵——!”
Hei爷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砚秋的生命力,如开闸的洪水般,涌入那张薄薄的纸张。
而那张《续命契》上,七个原本深黑色的血指纹,在吸收了程砚秋的生命力后,竟然开始散发出妖异的、微弱的红光!
它们仿佛活了过来!
……
市立第一医院,天台。
冰冷的夜风,卷着血云的腥气,吹得人睁不开眼。
周志远,那个撕下了人皮面具的复仇之子,正站在天台的中央。
他张开双臂,脸上是病态的、狂热的笑容,仿佛在拥抱一个即将降临的新世界。
从他身上爆发出的那股庞大而邪恶的怨气,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污染了整个天台。
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血腥与尸体腐败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林默手中的【破煞青铜镜】,散发出的金色光罩,正在这股怨气的疯狂侵蚀下,剧烈地闪烁着,表面的裂纹,似乎又多了一丝。
【法器剩余有效时间:两分十七秒。】
林默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倒计时,冰冷而无情。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斗殴了。
这是真正的邪术。
周志远,用他自己作为阵眼,用二十年的谋划,将整座医院,变成了一个为他父亲招魂续命的巨大祭坛。
“掌……掌柜的……”
阿四躲在林默身后,牙齿打着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那面快要撑不住的八卦镜塞回背包,反手又抽出了那根黑得发亮的撬棍。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
“系统靠不住的时候,就只能靠物理学了。”
“物理……学?”
阿四有点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什么物理学?
“没错。”
林默掂了掂手里的撬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用足够大的质量,乘以足够快的速度,给他的天灵盖,来一次亲密接触。”
“只要施法者没了,什么法术都得停。”
阿四看着掌柜的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凶残的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但他心中的恐惧,却莫名地被这股子狠劲冲淡了不少。
是啊。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一棍子下去,不也就那么回事吗?
“林掌柜,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笑?”
周志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你们以为,你们面对的,只是我一个人吗?”
他猛地一跺脚。
“出来吧!我忠实的仆人们!”
“轰——!”
天台的地面,猛地一震。
只见张文博和***,那两个被怨气侵蚀的傀儡,双眼变得一片赤红,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两头疯狗,再次扑了上来。
他们的速度与力量,比刚才在走廊里,又强横了一倍不止!
“阿四,左边那个交给你!”
林默低喝一声,不退反进,手中的撬棍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迎向了正面冲来的张文博。
“好嘞!”
阿四一咬牙,也豁出去了。
他将那根捡来的钢管横在胸前,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了扑来的***。
“当!”
金属碰撞的巨响,在天台上炸开。
阿四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钢管上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喉咙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差距太大了。
被怨气加持的***,根本就不是他能抗衡的。
***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转身就与张文博形成合围之势,共同夹击林默。
林默手持撬棍,身形飘忽,在两人的疯狂攻击下,辗转腾挪。
他的撬棍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格挡住对方的要害攻击,发出一连串密集的“叮当”声。
但他也被死死地牵制住了。
周志远,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像一个欣赏着斗兽表演的君王。
他没有急着动手。
他在等。
等仪式达到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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