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均田考察与毛衣热潮 (第2/3页)
建筑,当属那座纺织厂。瞧那厂外,十几辆马车整齐地排列成队,犹如一条长龙。伙计们忙碌地穿梭其间,将马车上满载的粮食、羊毛、砖头等各式各样的原材料,一一搬运至工业区的仓库之中。而后,他们又来到纺织厂的仓库,把那堆积如山的羊毛布,小心翼翼地搬上马车。一切安排妥当后,马车缓缓启程,缓缓离开。这些精美的布匹,只要一出米脂县境,便能以高出原价一倍以上的价格售出,着实称得上是米脂性价比最高的货物了。
而在工业区的另一侧,一幅别样的景象映入眼帘。一大群流民正井然有序地接受大夫的身体检查。只有检查合格的流民,才有资格进入工业区。若是有病症在身的流民,则会被带到专门的隔离区域。流民队伍的两旁,站着十名身着制服的护卫队成员,他们手持哨棍,神色严肃,一丝不苟地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话说这米脂的旱灾,虽说在徐晨和大同社的努力下,被控制在佃户尚可承受的程度。
然而,这场旱灾并非仅在米脂一地肆虐,整个陕北地区都未能幸免。在其他地区,可没有大同社出面压制地主,让他们减租减息。
因此,许多佃户在将地租如数交给地主之后,竟发现自己连来年播种的种子粮都所剩无几,甚至一无所有。
无奈之下,这些走投无路的流民们,只能带上自己仅存的一点家当,背井离乡,踏上逃荒之路。
而此时,大同社的名声,早已在整个延安府,甚至陕西行省、山西行省等地传播开来。农户们都知道,大同社是一个真心实意帮助他们的组织。于是,米脂四周的流民们,纷纷朝着大同工业区涌来,只为求得一条生存的活路。
而米脂四周的县令们,得知有大同社这么个“冤大头”后,竟在流民逃难的路上设起了粥铺。表面上是救济流民,实则是将这些被他们视作“祸患”的流民,一股脑儿地往米脂驱赶。
如此一来,自米脂秋收之后,几乎每日都有几十名流民涌入工业区讨生活,多的时候,人数甚至高达上百人。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流民,刘永一方面赶忙向徐晨求助,一方面紧急召集工业区内所有的作坊管事商议解决流民的方法。
众人商议决定,全力扩张作坊规模,尽可能多地吸纳新工匠。更是明确规定,每一位合格的工匠,都要带三个徒弟。
原本因各种原因缩减到只剩下一个的土木大队,一口气扩编到了六个。与此同时,工业区内展开了大规模的建设工程,开挖下水道、完善饮水系统,还大兴土木,建设更多的住房。
刘永没有徐晨那么矫情,非要建设什么砖房,在他看来,木房,泥房,甚至稻草房,窝棚,只要可以住人,都可以建设。
就这样大同工业区居住的房屋飞速扩张,原本只有几十栋砖房,但现在每天都有十几栋房屋建设好,原本居住区一下子扩张了好几倍的面积,这才有大壮他们眼前的景象。
且说徐晨等人返回工业区不久,刘永、陈子昂、胡益堂、贺老六等一众骨干便纷纷前来迎接。
众人乍一见到徐晨,不禁微微一愣。在他们的印象里,徐晨生得极为俊美,毕竟在这年月,就算是那些家世显赫的大贵族,也鲜少能养出如徐晨这般肌肤皙白、体魄健硕之人。然而此刻站在眼前的徐晨,历经半月的操劳奔波、四处巡视,整个人明显变得粗糙了许多。
刘永满脸心疼,带着几分责怪说道:“先生,您也太过不怜惜自己的身子了。”
徐晨却洒脱一笑,朗声道:“我早就讲过,上千人与我同食同劳,他们能做到的,我岂有做不得之理?这阵子虽说忙碌辛苦,可吃得饱、睡得香,身子反倒壮实了不少。”
的确,这一番历练下来,徐晨从现代带来的那些多余脂肪已然消失不见,倒是曾经部队时期练就的肌肉又重新显了出来。
说罢,众人便一同朝着工业区的议事厅走去。
待落座后,刘永将这一个月来工业区的发展情形详细讲述了一遍。他说道:“如今纺织厂规模不断扩大,纺织机已增添至四百架,每日能产出千匹布。咱们的煤球炉、蜂窝煤更是大受欢迎,价格比柴火便宜了一半有余,已然牢牢垄断了整个米脂的燃料市场。恰逢如今天气转寒,蜂窝煤的消耗量比往日又提升了三成。
至于木器作坊、铁器作坊、砖窑以及水泥窑,虽说目前尚未盈利多少,但产能均扩张了数倍,吸纳了大批流民,为大同工业区的建设着实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这发展的过程中也着实遇到了不少难题。刘永接着面色凝重地说道:“首当其冲的便是羊毛囤积问题,这可是连先生您都未曾预料到的。原以为随着织布机数量的不断增加,羊毛必定会供不应求,却不想我等都低估了陕北乃至草原羊毛的蕴藏量。
自先生您提高羊毛收购价格后,一斤明码标价五文钱,这价格几乎与粮食相当。如此一来,整个陕北的商队都纷纷将羊毛运往咱们工业区,每日少则几万斤,多则十几万斤。即便四十架纺纱车日夜不停运转,四百架纺织机全力开工,也根本处理不完这些羊毛和纺出的纱线。如今仓库之中,已然堆积了足足一百万斤羊毛,某虽有心拒绝收购,却又实在担忧坏了咱们大同社的名声。”
徐晨听闻,略作思索后说道:“无妨,多制造些纺纱车,把这些羊毛尽数纺成纱线便是。”
刘永却面露难色,无奈道:“先生,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让纱线堆满仓库罢了。”
徐晨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此次纺出的纱线,不妨粗糙一些。”
“粗糙?”众人听闻,皆是一脸疑惑。
徐晨见状,笑着解释道:“这粗糙的纱线,是用来打毛衣的,眼下正值寒冬,正合适。”
织毛衣虽说耗费的时间不比织布少,可织布需得依靠织布机,织毛衣却只需几根木针便可。
徐晨看向依旧满脸疑惑的刘永,宽慰道:“羊毛之事,你无需太过忧心,我自会想办法妥善处理,定不负所托,将这些羊毛处理妥当。”
毕竟如今抗旱会有两万会员,其中女子便占了一半。若组织这些女子打毛线,一天消耗十几万斤羊毛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况且在这时代,一件成品衣服价格通常在二百文钱上下,若是御寒衣物,价格更是要翻上数倍。这价格低廉的毛线衣,正好能满足北方百姓冬日御寒之需,同时也能为抗旱会的农户们在冬日开辟一条生财之道。
刘永见徐晨如此说,便接着道出下一个问题:“如今我大同社声名远扬,这本是一桩好事。然而,周边各县的官员得知我们赈济流民,竟纷纷将他们治下的流民往咱们大同社驱赶。如今,咱们每日收容的流民已超过百人,照此情形发展下去,不出多久,大同社的钱粮怕是就要被这源源不断的流民消耗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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