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3/3页)
的透明胶带翘着毛边。画面在包厢墙上投出摇晃的虚影:穿着程墨白灰呢大衣的"张明远"举枪射击,硝烟升起的瞬间,镜头突然跳帧——那支勃朗宁手枪在慢镜中扭曲成解剖刀的形状,分明是胶片被化学药水腐蚀的痕迹。
程墨白夺过胶片时,食指被锐利的片齿划破血珠。煤油灯在摇晃中投下狰狞的影子,他看见背景里"双十节警界表彰会"的横幅正在诡异地波动,就像被热浪烤化的蜡像。胶片的齿孔里嵌着暗红色碎屑,分明是干涸的血渍,在灯下泛着氧化后的深褐。
"这是去年典礼的转场镜头!"程墨白瞳孔在暗处骤然收缩,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惊呼。他指腹摩挲过胶片上的拼接痕迹,冷汗将药膜上的银盐渍洇成灰雾——那截取自警局监控的胶片边缘,还留着剪辑师用手术刀裁切时留下的月牙形缺口,切口处残留着泛黄的胶液。
张明远突然弓成虾米状咳嗽,血沫溅在铜制痰盂里发出清越的脆响。程墨白瞥见痰盂底沉积的黑色颗粒,像是被碾碎的中药渣滓,在煤油光下泛着植物根茎的纤维纹理。当他扯开染血的衬衫时,腰间的缝合线突然崩断,暗紫色肌肉组织从线孔里支棱出来,伤口形如蜈蚣产卵,每节疤痂都泛着碘伏留下的橙黄色。
"那天的子弹……"张明远用气音撕扯着真相,喉头植入的金属片随着吞咽发出刮擦声——那是去年中弹时残留的弹片,此刻正随着呼吸在皮下游走。他指节叩击腰眼处,那里嵌着半枚铜制勋章,边缘被弹片高温熔化成液态又凝固,形成诡异的金属瘤。
包厢顶棚突然传来婴儿啼哭,贵妇哄孩子的摇篮曲混着宪兵铜哨声渗进来。张明远将染血的胶片塞进程墨白掌心,北斗胎记在冷光下泛着青紫:"7号冰窖……样本……"他的瞳孔突然扩散成针尖状,喉间发出的咯咯怪响,竟与去年毒气库泄漏时吸入芥子气的后遗症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