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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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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第2/3页)

枪留下的伤口。

    爆炸的橙红色火团在江面绽开时,程墨白感到江水以万吨水压涌进胸腔。下坠的十秒钟里,他看见林雪发间别着的白玉兰发卡碎成三瓣,又仿佛看见1936年冬夜他们在秦淮河畔放的莲花河灯,此刻正托着他们坠向三十米深的江底。浑浊的江水灌进口鼻时,他最后触摸到她旗袍盘扣下藏着的那半张残破电报——写着"墨白亲启"的铅字,正在长江的怀抱里缓缓舒展。

    刺骨的江水裹挟着碎玻璃渣子灌进程墨白的作战靴,鳄鱼皮公文包在五米深的江水中泛着青灰色的磷光。包口铜扣被撞得翻开,露出羊皮纸文件边缘烫金的回纹,暗红色火漆印半悬在包外,随暗流如钟摆般摇晃。

    程墨白被江水刺痛的瞳孔突然收缩——文件首页的"雪割草计划最终阶段"字样正被洇开的墨渍蚕食,字迹却如毒蛇獠牙般清晰。他挣扎着蹬腿上浮,作战服口袋里的怀表链缠住沉船残骸的铁锈钢筋,表盘玻璃在压力下迸裂,1940年的3月10日永远停驻在碎片里。

    "3月10日毒气袭击为佯攻,真实目标为掩护上海虹口仓库的‘樱花’物资撤往满洲”……"字迹在江水中舒展如黑色水母,程墨白被血水模糊的视线里,林雪苍白的脸正隔着三具浮尸与他相对。她旗袍下摆缠绕的珍珠链条随水流摆动,每颗珍珠里都映着"樱花物资"四个小字,恍若满洲平原上罂粟花的倒影。

    公文包突然撞上一截炸断的船龙骨,文件如受惊的银鱼四散。程墨白看见"撤往满洲"的铅字正在分解,竖排的笔画化作铁锈渗入江水,而"虹口仓库"的墨迹却异常固执,在浑浊中凝成血块般的存在。他的手指擦过文件边缘,羊皮纸特有的腥膻味混着炸药残味涌上喉头,历史真相如墨汁般在三十米深的江底晕染开来。

    三月十日的《中央日报》在报童布满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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