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2/3页)
笠原幸雄的白大褂在江风中鼓成惨白的风帆,衣摆猎猎拍打着码头的木桩,发出尸布般的闷响,他手持的体温计内,黄绿色液体随着步伐摇曳,宛如封存着浓缩的胆汁。
程墨白嗅到消毒水与福尔马林交织的甜腥,后颈汗毛陡然竖起,领事馆密室墙上,那些浸泡器官的玻璃瓶正泛着同样的磷光。
"程教授,别躲了。"汉奸的铜哨尖啸着指向他生满冻疮的右手,冻疮裂口处渗出的血珠,在晨光中凝成细小的珊瑚珠。
日军大尉的中文带着京都腔调的阴柔,白手套抚过他腕间纱布:"您在《细菌战伦理》里写'科学当有底线',可这些浮尸的肝脾里,鼠疫杆菌培养得堪称完美呢。"
码头苦力的号子声被江风绞碎,笠原的指挥刀劈开身旁一个木箱,程墨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爆裂的脆响,成排玻璃试管在稻草中泛着幽蓝,标签上"石井部队"的朱砂印如未干的血痂,最上层试管塞着男孩的蓝布领结,松脂清香混着病毒培养液的腐臭,在江雾里酿成致命毒醪。
"看看这个。"笠原中佐用镊子夹起一只冻僵的褐色家鼠,鼠尾系着的锡纸标签刻着"731-丙"字样,程墨白突然剧烈咳嗽,肋间伤口迸出的血珠溅上试管架,在"石井"二字旁绽开红梅。
笠原的笑声混着江涛传来:"用活人做培养基,才是最高效的实验温床啊,你说是不是。"
远处传来汽笛长鸣,惊起芦荡里的水鸟,程墨白猛然转身撞翻茶桌刹那,笠原中佐的军靴碾过饼渣,引燃了一枚程墨白设置的烟雾弹,江面突然腾起浓雾,吞没了笠原挥向江心的指挥刀,也吞没了程墨白袖中寒光凛凛的柴刀。"
程墨白跟着一个男孩冲进最近的棺材铺,棺材铺的霉味像团湿漉漉的棉絮堵在喉头,程墨白看着男孩用匕首撬开棺材板,积尘簌簌落在睫毛上,混着樟脑结晶在鼻尖炸开辛辣。
地道里的污水漫过膝盖,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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