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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废弃药厂日本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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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废弃药厂日本飘(二) (第2/3页)

图片,突然想起铁皮盒里那些疫苗标签,边缘都印着相同的图案。

    “阿爸,你见过这个吗?” 我把手机递过去。他正用竹镊子翻动药渣,闻言抬眼瞥了瞥,镊子 “当啷” 一声掉进药渣堆里。

    “昭和十七年的冬天,日本人在祠堂门口烧过这种符号的旗子。” 阿爸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那天他们带走了六个孕妇,说是去药厂做检查,再也没回来。”

    药锅里的药汤突然沸腾起来,褐色的泡沫溢出砂锅,溅在通红的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我慌忙关火,却被蒸腾的热气烫到手腕,起了串细密的水泡。

    三天后的清晨,村口来了辆墨绿色的越野车。我背着竹篓去采冬茶时,正撞见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在老榕树下,其中一个举着望远镜往药厂遗址的方向张望,另一个手里捏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松本健一邮件里的符号。

    他们的皮鞋擦得锃亮,与满是泥点的青石板路格格不入。看见我经过,举望远镜的男人突然开口,普通话里夹杂着生硬的卷舌音:“请问,松本健一先生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攥紧竹篓背带,铜铃在晨雾里轻轻摇晃。阿爸说过,霜降之后常有陌生人进山,有的是来寻宝的,有的是来掩盖罪证的。上个月就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给村支书塞了个厚厚的信封,打听药厂遗址的挖掘进度。

    “不认识。” 我低头绕过他们,茶树叶上的露水打湿了睫毛,“我们村不招待外人。”

    穿西装的男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套是黑色的皮制,指尖冰凉如铁。“我们是日本东亚历史研究所的,” 他掏出个银色徽章晃了晃,“有重要的事找松本先生。”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竹篓里的茶篓子掉出来,滚落在他们锃亮的皮鞋旁。其中一个男人弯腰去捡,我看见他后腰别着的东西 —— 不是钱包,是块黑色的枪套轮廓。

    “哑巴阿婆的坟在那边。” 我突然指向村西的方向,他们果然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趁这功夫,我抄起竹篓就往茶园跑,晨露打湿的山路很滑,好几次险些摔倒。

    跑到茶园深处的巨石后,我才敢回头。那辆墨绿色的越野车已经开到了药厂遗址门口,两个黑衣人正站在断墙前比划着什么。其中一个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画着那个蛇形花符号。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他们是特高课的后裔,小心。” 发件人显示是小林医生。

    我突然想起松本健一邮件里的另一句话:“我在东京档案馆发现份档案,你阿爷曾是药厂的药剂师,编号 731-42。” 当时只当是翻译错误,现在才明白,那串数字代表着什么。

    傍晚收茶回家时,发现院门虚掩着。推开竹门的瞬间,看见堂屋里坐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鬓角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个褪色的蓝布包。阿爸坐在他对面,烟袋锅在八仙桌上磕出细碎的声响。

    “这是省档案馆的周老。” 阿爸指了指老人,“他来查点旧事。”

    周老打开蓝布包,里面是叠泛黄的纸页,最上面那张是张老照片 —— 祠堂门口站着排戴镣铐的村民,其中个孕妇的肚子已经很大,手里紧紧攥着块红布。我突然认出她手腕上的银镯,和阿爷留下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民国三十三年的村民档案。” 周老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你祖母的名字在上面,赵春兰,当时怀着身孕,被日军征用去药厂做‘人体培养器’。”

    砂锅突然从灶台上滑落,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药汁溅在周老的布鞋上,留下深色的痕迹。我盯着照片里那个孕妇,她的侧脸轮廓和我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眼角那颗朱砂痣。

    “阿爷从没说过我有祖母。” 我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说我阿爸是捡来的。”

    周老从布包里抽出份病历,纸张薄得像蝉翼,上面用日文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这是从东京国立图书馆复印的,” 他指着其中一段,“你祖母在药厂生下个男孩,被日军当作实验体,编号 42 号。”

    阿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手里的烟袋锅掉在地上。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个干瘪的胎儿标本,泡在浑浊的福尔马林里,小小的手蜷缩着,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这是你阿爸的双胞胎弟弟。” 阿爸的声音里带着血沫,“你祖母偷偷把他藏在药罐里带出来,没活过三天。”

    胎儿标本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我突然想起鹰嘴崖山洞里的铁笼,想起阿爷录音里的王二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周老翻开另一份文件,上面贴着张泛黄的死亡证明,死者姓名处写着 “赵春兰”,死亡原因是 “急性败血症”。

    “她是被注射了实验性病毒。” 周老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心上,“但死前三天,她把你阿爸藏在运药的马车底下,托付给了路过的马帮。”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阿爷总在雨夜抱着药锄发呆,为什么他从不去祠堂祭拜,为什么他的药书里夹着半块红布 —— 那是我祖母攥在手里的那块,上面绣着朵小小的兰花。

    “那两个黑衣人,是来找这份档案的。” 周老把文件重新包好,“日本右翼势力不想让这些事曝光,他们在东南亚各地销毁二战罪证,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阿爸突然站起来,从房梁上取下个积满灰尘的木箱。打开箱盖,里面是叠用油布包裹的东西。解开油布,露出几支玻璃注射器和个笔记本,笔记本封面上印着那个蛇形花符号。

    “这是你阿爷藏在灶台里的。” 阿爸的手指抚过笔记本封面,“他临终前说,等你长到二十五岁,就把这些交给档案馆。”

    翻开笔记本,里面是用毛笔写的中文,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女性之手。开头写着 “实验日志”,日期从昭和十七年三月到昭和二十年八月。里面记录着每天的实验内容,夹杂着些痛苦的自述:“今日注射病毒于 3 号体,其夫在窗外痛哭,吾心如刀绞”“42 号婴儿开始发热,皮肤出现红斑”“他们要将所有实验体销毁,吾儿危矣”。

    最后一页画着张简易地图,标注着祠堂地窖的位置,旁边写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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