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狠厉的外国飘(二) (第1/3页)
众人踉跄着冲出教堂的破洞,阳光像融化的金子般泼洒在身上,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暴雨不知何时已停,乌云正被风撕扯成碎片,露出背后铅灰色的天空。
张晓虎瘫坐在路边干呕,胃里翻江倒海。李婉儿蹲在他身边拍背,自己的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陈婷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林夏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座在阳光下依旧阴森的教堂。
“孙运清呢?” 韦蓝欣突然发现少了个人,镜片后的眼睛骤然收缩。
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的混乱中竟没人注意到孙运清不见了。陈崇玲猛地回头看向教堂破洞,彩色玻璃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像撒了一地的碎牙。
“我回去找她!” 苏晴转身就要往回冲,被任东林死死拽住。
“你疯了?” 任东林的眼镜歪在鼻梁上,“那东西还在里面!”
“可孙运清还在里面啊!”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张磊突然指向教堂顶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看…… 看十字架!”
众人齐刷刷抬头,只见十字架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破烂的裙摆垂在风中,正是孙运清!她的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脸却直勾勾对着地面,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
“不 ——!” 陈婷捂住嘴失声痛哭。
林夏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从口袋摸出手机,屏幕碎成蛛网,根本开不了机。任东林和张晓虎也纷纷掏出手机,无一例外全都失灵了。
“先离开这里!” 林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留在这里只能等死。”
没人反驳。恐惧像藤蔓缠住了每个人的喉咙,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们沿着人行道踉跄前行,身后教堂的尖顶在阳光下投下狭长的阴影,像条毒蛇紧追不舍。
走了约莫十分钟,张晓虎突然 “哎哟” 一声,蹲在地上捂住脚踝。他的裤脚不知何时被划开道口子,伤口正渗出黑红色的血。
“怎么弄的?” 韦蓝欣蹲下身查看,眉头瞬间拧成疙瘩。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
“不知道…… 就刚才跑的时候好像被绊了一下。” 张晓虎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渗出冷汗。
任东林四处张望,发现街角有家关门的杂货店。“去那边处理下。” 他用力推开虚掩的卷帘门,铁锈摩擦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店里弥漫着灰尘和过期零食的味道。韦蓝欣从包里翻出碘伏和纱布 —— 她有随身携带急救包的习惯。当棉签碰到伤口时,张晓虎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伤口竟冒出白色泡沫。
“这不是普通的伤口。” 韦蓝欣的声音发紧,“像是被…… 强酸腐蚀过。”
李婉儿突然指着货架后面,脸色惨白:“那…… 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阴影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皮肤白得像纸,明明是外国人的长相,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手里把玩着个银质十字架,嘴角噙着礼貌又诡异的笑。
“你们好。” 男人开口,中文异常流利,却带着种机械的顿挫感,“我是这座教堂的神父,安德烈。”
张晓虎猛地站起来,伤口的疼痛都忘了:“你刚才怎么不在教堂?孙运清她……”
安德烈抬手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冰湖:“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你们更该担心自己。”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停在张晓虎的伤口上,“这是被‘他’标记了。”
“‘他’是谁?” 林夏警惕地挡在众人前面,右手悄悄摸向腰间 —— 那里原本有把防身用的折叠刀,现在却空空如也。
安德烈把银十字架放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五十年前,这座教堂发生过场火灾。”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是从地底传来,“三个神父被活活烧死在告解室,其中就有我祖父。”
李婉儿打了个寒颤:“你祖父?可你……”
“我继承了他的名字,也继承了看守这里的责任。” 安德烈的手指在十字架上轻轻摩挲,“被烧死的神父怨念不散,每到雨夜就会出来寻找替身。你们今天不该闯进来的。”
韦蓝欣突然注意到他风衣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了和张晓虎伤口类似的青黑色纹路。“你也被标记了?”
安德烈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种病态的优雅:“我和‘他’达成了协议。用我的一部分灵魂,换教堂暂时的安宁。但你们打破了平衡。”
就在这时,杂货店的玻璃门突然 “哐当” 一声碎了。狂风卷着纸钱涌进来,那些纸钱上竟印着每个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脸都被挖去了眼睛。
张晓虎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青黑色顺着血管向上蔓延。李婉儿想扶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撞在货架上。
“它来了。” 安德烈拿起银十字架,十字架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指尖冒烟,“从侧门走,穿过三条街有座殡仪馆,那里的盐堆能暂时挡住它。”
“你怎么办?” 陈崇玲看着他被烫焦的手指,声音发颤。
安德烈推了他们一把,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快走!别回头!”
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众人不敢回头,疯了似的冲出杂货店侧门。巷子里堆满了黑色塑料袋,散发着腐肉的臭味。张晓虎疼得几乎走不动路,任东林和林夏架着他往前拖。
跑过第二条街时,陈婷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公交站牌:“你们看那个广告!”
广告牌上是张婚纱照,新娘笑靥如花,可那张脸分明是孙运清!新郎的位置却是片模糊的黑影,只有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搂着新娘的腰。
更诡异的是,照片里孙运清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嘴角的笑容和十字架上时一模一样。
“别看!” 林夏捂住陈婷的眼睛往前拽,却发现她的身体变得像石头一样沉。陈婷的眼球在他手心疯狂转动,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
“她被缠上了!” 韦蓝欣掏出包里的剪刀 —— 那是她做手工用的,“快按住她!”
张晓虎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任东林按住陈婷的肩膀。韦蓝欣颤抖着举起剪刀,对准陈婷的影子狠狠扎下去。
陈婷像被电击般猛地抽搐,随即瘫软在地。她的影子上多了个血洞,正汩汩地冒着黑气。
“这是我奶奶教的土办法。” 韦蓝欣扔掉剪刀,脸色比纸还白,“影子被缠上了,人就会被带走。”
巷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昏黄的路灯开始疯狂闪烁,灯杆上的海报突然卷曲起来,露出底下爬满蛆虫的墙壁。
“快跑!” 林夏背起昏迷的陈婷,发足狂奔。
第三条街的尽头果然有座殡仪馆。铁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松枝的呜咽声。众人冲进院子,发现空地上真的堆着座小山似的粗盐,旁边还放着把铁铲。
“快撒盐!” 任东林抓起铁铲就往地上撒,盐粒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把我们围起来!”
张晓虎也顾不上疼了,和林夏一起撒盐。韦蓝欣扶着陈婷靠在墙边,李婉儿和陈崇玲则捡起地上的树枝当武器,张磊缩在盐堆后面瑟瑟发抖。
盐圈刚围好,殡仪馆的铁门就 “吱呀” 一声自己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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