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水中观月】 (第2/3页)
,继续说道:“学生深知侍读唯愿澄清玉宇,只是缺少助力。学生不才,倘若今科春闱能够金榜题名,将来愿与侍读并肩前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薛淮总得给点反应,于是他伸手拿起案上的文卷。
谢景昀见状心中一松,觉得薛淮已经被他说动,趁热打铁道:“半月前学生偶然听到侍读所作的咏梅词,顿感非有冰壑玉壶之心难作此词,那几日学生……几近彻夜难免。”
这番话若换个人说,免不了谄媚之嫌,可谢景昀眼底灼烫的赤诚,竟似能将薛淮手中的文卷燃出火星。
薛淮不语,展开卷册,只见谢景昀的笔迹如瘦竹疏立,头一篇赫然便是一首诗,分明是唱和他的咏梅词。
“驿路霜枝带血开,玉壶击碎作尘埃。春风若解寒香烈,莫遣孤芳入镜台。”
薛淮念出这首诗,随即指尖一顿,轻声道:“谢兄此作,悲壮太盛。”
“学生惭愧。”
谢景昀喉结滚动,愧然道:“作此诗时,学生一边想着侍读的咏梅词,一边回想在扬州府的艰难,只觉自身的经历与侍读之词无比契合,顿生无尽感触,因而下笔难掩悲壮之意。”
后头的话不必再说,他方才便已讲过中举之前的经历——谢家人最艰难的时候在野外赁草棚而居,谢父替丧子老翁抄经换粥,隆冬时节谢景昀代人誊卷冻伤了手。
这般境遇下写出的诗文,当然字字都淬着寒铁腥气。
薛淮又往后翻了几页,谢景昀的文章一如他方才斩钉截铁的表态,处处透着文人经世济民扶危解困的豪气与骨气。
只是……
他缓缓放下文卷,略显突兀地问道:“谢兄对今科春闱有几分把握?”
谢景昀心中一凛,只觉已经到了紧要之处,遂满怀忧虑道:“学生这些年不曾有片刻懈怠,四书五经早已通读,若是公平比试,学生自问不会落出二甲之外,就怕贡院之内难见公平。”
言外之意,科举场上充斥着太多的意外和龌龊,否则投卷之风怎会如此盛行?
更不必说还有很多人拥有隐秘的门路。
薛淮这一刻想到姜璃给他的五人名单,心里登时一哂,看向谢景昀说道:“莫非谢兄听到了一些风声?”
谢景昀稍稍迟疑,随即下定决心道:“不瞒侍读,学生确实有所耳闻,今岁春闱有人已经疏通关系,就算文章平平也能高中。”
“所以谢兄就以投卷之名,欲从我这里寻得一条捷径?”
薛淮骤然犀利的提问让谢景昀略微变色,他勉强维持平静,不解地问道:“侍读此言何意?”
今日相见,薛淮给谢景昀的观感与传闻不太相符,他锋芒尽敛十分平和,没有表现出一丝侵略性,从始至终仿佛都被谢景昀掌握着话题的主动权,这不免让谢景昀稍稍放松警惕。
薛淮凝望着他的双眼,又问道:“谢兄何时得知我是春闱同考官?”
这一下谢景昀终于不复之前的泰然自若。
薛淮见状便有了把握。
春闱的主考官和副总裁已经昭告天下,但是其他内帘官和外帘官还处于保密状态,只有极少数人如太子和沈望才知道内情,这是为了防止这些普通中下层官员挡不住诱惑,从而被人拉入舞弊的泥潭之中。
至于主考官和副总裁,如果连内阁大学士和礼部侍郎都不堪一用,届时谁都无法承受来自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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