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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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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炼狱 (第1/3页)

    五更三点,景阳钟响彻紫禁城。

    太极殿内,鎏金铜鹤香炉吐出的龙涎香也压不住那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连平日最敢直谏的御史大夫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龙椅上那道明黄身影。

    “啪!”

    一份奏折被狠狠摔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

    年轻的皇帝缓缓站起,十二旒冕冠前的玉珠剧烈晃动,遮不住他眼中雷霆。

    “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就在朕的眼皮底下!”

    皇帝的声音并不高,却震得殿柱都在轻颤。

    “陆明德,你掌大理寺八年,就是这么给朕当差的?”

    大理寺卿陆明德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他今日特意换上了洗得发白的旧官服,却更显得面色灰败。

    “臣、臣万死……”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天香楼一案确有蹊跷,臣已命人……”

    “蹊跷?”皇帝冷笑一声,忽然抓起案上茶盏掷下。

    青瓷在陆明德面前炸开,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

    “满楼的百姓被焚尸灭迹!这是谋逆!是挑衅!”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催命符。

    陆明德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额前的伤口渗出血珠,顺着鼻梁滑到唇边,咸腥刺喉。

    皇帝走下御阶,明黄龙靴踏过那本奏折,留下清晰的脚印。

    “朕给你一个月。”

    他在陆明德面前站定,声音突然轻得像羽毛,却让满朝文武毛骨悚然。

    这是承平帝发怒的前兆。

    “查不出真凶,你这顶乌纱……就用脑袋来抵,还有你们这些人,此案不水落石出,你们都给朕紧着自己的脑袋!”

    一时间满殿哗然。

    几位老臣瞬间面如土色,户部尚书甚至踉跄了一下。

    裴临渊站在刑部官员队列中,目光阴冷。

    “退朝!”

    随着太监尖利的唱喝,百官跪拜。

    皇帝起身时,冕旒下的目光扫过定国公所在的位置,那位老狐狸今日异常安静,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裴临渊走在最后,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回头看见陆明德正用袖口擦拭嘴角,那抹刺目的鲜红在靛蓝官服上格外扎眼。

    ……

    五更天,京城笼罩在破晓前的晦暗中。

    “咣——咣——”

    铜锣声骤然撕裂夜的寂静,紧接着是纷乱的马蹄声与甲胄碰撞的金属声。

    睡梦中的百姓被惊醒,胆大的推开窗缝窥视。

    只见一队队身着皂衣的衙役举着火把穿街过巷,火光映着他们腰间明晃晃的钢刀。

    “奉旨拿人!开门!”

    粗鲁的砸门声在甜水巷响起。

    一个穿着中衣的中年汉子刚拉开门闩,就被两个衙役按倒在地。

    “官爷!小人是卖炊饼的王二啊!从未作奸犯科……”

    “少废话!”领头的班头一脚踹在他腰眼上,“上个月十五,你是不是往天香楼送过炊饼?”

    王二疼得蜷缩成团:“那、那是楼里龟公订的……”

    “带走!”班头一挥手,“凡与天香楼有往来者,一律押回大理寺问话!”

    同样的一幕在京城各处上演。

    绸缎庄的伙计因为给天香楼舞姬裁过衣裳被锁走。

    西城的老更夫只因每日路过天香楼后门就被按在墙上搜身。

    甚至连天香楼隔壁茶肆的老板娘都被拖了出来,发髻散乱地被塞进囚车。

    “造孽啊……”一个白发老者扶着门框颤抖,“这是要血流成河……”

    最骇人的是国子监几位学生被抓的场景。

    他们不过是在上元节后结伴去天香楼饮过一回酒,如今被铁链锁成一串,青衫上沾满衙役的鞋印。

    其中一个书生试图辩解,立刻被水火棍打断了门牙,鲜血染红前襟。

    “爹!娘!”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哭喊着,他的父亲是城南有名的郎中,此刻正被衙役反剪双手押上囚车

    “我儿只是去送药啊!天香楼有人染了风寒……”

    “闭嘴!”衙役一棍子抽在郎中腿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再嚷连你一起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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