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宿命悖论 (第2/3页)
坐而起,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肋骨,指甲已深掐入掌心皮肉,留下月牙状的血痕。身旁云儿被这惊扰揉醒,睡眼惺忪,小手本能地攥住他的衣袖,含混嘟囔:“哥……做噩梦了?”几缕清冷月光穿过窗纱罅隙,斑驳地印在她脸颊,宛如其梦中消散时最后一点微光,惊心动魄。
“无事……”少年抬手抹去额角冰凉的冷汗,喉间尚残留着梦魇深处的血腥气息,“只是……噩梦罢了……”他下意识瞥向云儿素白中衣上绣的百蝶穿花图样,那些姿态欲飞、活灵活现的彩蝶,在月光中倏然与他梦中碑林上冰冷的生辰刻痕重叠!骇然之下,他猛地攥紧了妹妹纤细的手腕。
“嘶——”云儿疼得吸气,瞬间清醒。借着残余的月光,她凝望着兄长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如同暴风雨前幽海的恐惧翻涌。一种近乎本能的心灵相通让她猝然抬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徐云瀚紧绷的面颊:“可是梦见云儿了?……哥你抖得这般厉害,若梦里真是云儿……那、那难道……”她的声音颤了颤,“是梦见云儿……死了吗?”
掌心下的肌肤猛地一颤!不等他回应,云儿飞快探手从枕下摸出那把桃木小剑,强硬地塞进他手中——那是去年上元,两人在庙会熙攘人群里拼力赢回。“拿着它去招修大会。”她纤细的手指抚过剑身两道深刻的古篆“除祟”,语气斩钉截铁,“若那仙途真会噬人心性,变作怪物,我们兄妹便用这辟邪桃木,斩了它头颅!”
窗外,积雪压断枯竹,发出清脆欲裂的声响。徐云瀚低头凝视手中木剑,细密纹理间渗出的暗红朱砂,宛如父亲昔日于门槛上描绘的古老符咒,诉说着守护的执念。他猛地将额头抵在云儿单薄的肩窝,熟悉的皂荚清香混着草药铺独有的艾草气息钻入鼻腔——原来这半年来,夜复一夜灯下细密缝制的,不止是寻常荷包!
晓光尚在孕育,五更鼓声沉闷地破开冬夜的重围。墙壁上,兄妹二人依偎的剪影融为不分彼此的一体。徐云瀚反复摩挲那桃木剑冰冷温润的剑身,豁然彻悟:梦中那低沉呓语何其谬误!长生或许是一道无解的枷锁,然若在未战之前便熄灭心中那簇挣扎的火种,才是真正坠入万古不化的幽冥!
“倘若天命定要如此逼仄……我便倾力,掀翻这苍穹!”彻夜辗转,徐云瀚不敢再次沉沦梦乡。
东方天际微熹,露白霜寒。徐云瀚独坐庭院,背倚那株虬枝盘结的老枣树。严冬已褪尽它最后的华裳,只剩光秃的枝桠在凛冽晨风中簌簌颤抖,宛若一位向岁月乞求尊严的沧桑老者。他仰面,目光投向铅灰色穹顶之上初升的冬日,那薄弱的金芒艰难穿透凝滞的寒雾,涂抹在他略显青白憔悴的侧脸上,暖意稀薄。
“半载等待,终至于斯。”徐云瀚低声呢喃,眼瞳深处交织着憧憬的微光与深沉的阴霾。昨夜那场诡谲的裂梦,如一道无法愈合的创口,灼痛地附着于他的神魂,更有一双无形的、充满悲悯又饱含警告的视线,冥冥之中紧紧追逐着他,仿佛要将某种昭示刻入他的骨髓。“一场噩梦罢了……岂能因此……绊住脚步?”他轻轻摇头,驱散心头愈发浓重的疑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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