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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竹轩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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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竹轩初夜 (第2/3页)

消失在风铃也不敢呜咽的夜!指尖猛地抠进早已腐朽松软的窗框,木屑刺痛掌心。他想起三叔的话:“云瀚你看,屋檐下的冰棱,越是刺骨,越能照见干净的天光。”

    案上《淬体纲要》被阴风吹开,哗啦啦翻到末页。徐云瀚瞳孔骤缩——泛黄纸页间,竟夹着半片焦黑枫叶,叶脉纹路隐约拼出“勿信淬灵台”五字!

    “慕容师兄,这便是你的警告么?”他轻抚枫叶灼痕,竟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那是姐姐被带走时,村口悬赏令上才有的火硝墨的气息!窗外云海翻涌,彻底吞没残月。徐云瀚闭目调息,体内灵力如春溪破冰。然而在这破屋中运转听涛诀,却只觉灵力滞涩,仿佛吸入了满口霉尘。

    “墨影”无声跳上他的膝头,碧瞳映着少年疲惫的脸。徐云瀚发现它右耳缺角处,凝结的并非血痂,而是一点幽蓝晶石。“你也在这破屋里等候黎明?”他抚过黑猫冰凉脊背,指尖沾染细微星尘。

    当第一缕扭曲的晨光艰难穿过竹壁破洞,照在腐朽的地板上时,青竹轩那饱受虫蛀的破门,“嘎吱”一声被猛地推开。

    徐云瀚迎着凛冽山风踏过青石阶。总务处朱漆大门铜钉森冷,檐角仿佛还残留着赵磊昨日凄厉的余音。三五记名弟子如惊雀四散,却在丈外结成无形之网,窥探的目光在触及他肩头时仓惶缩回。他抱紧玄铁匣,身后衣袂破空声响起。

    转身,只见那黄衫王师兄在五步外硬生生刹住身形,衣摆翻飞如受惊之鹤。

    “徐师弟当心!”王崇阳指尖微颤,腰间玉牌撞上银绦,发出碎冰脆响。他脸上堆满的谄笑透着青白,宛如悬在刑堂外彻夜未息的琉璃灯。“这入门行囊沉重,让师兄……”

    徐云瀚后退半步避开:“王师兄不必如此,我与苏长老,不过萍水相逢。”雾中传来倒吸冷气声。王崇阳僵住,指节在包袱带上勒出青白,眼中狐疑如火明灭。他从没见过主动斩断青云梯的“痴儿”。

    笑容僵如泡胀的湿纸。王崇阳偷眼扫过徐云瀚洗得发白的旧衣,又瞥向云雾缭绕的主峰,眼底的算计在晨光下暴露无遗。廊外一株虬枝野梅顶着残雪绽放。徐云瀚轻抚皲裂树皮,沟壑里沉积百年风霜,恰似修真必经的千锤百炼。“师兄可知?”他忽然驻足,“莲茎汲污纳秽,只为托举不染之花。”他摊开掌心,朝露在纹路上碎成星辰,“我要走的路,不在他人舌根上。”

    王崇阳望着他踏入“砥砺”牌匾下的背影,怀中包袱重若千钧。曾几何时,他也曾有过这般宁折不弯的脊梁。可换来的,却是将他那点骨气腐蚀殆尽的狂风暴雨。

    王崇阳领着徐云瀚踏入总务处。檀香混杂着腐朽卷宗的气息扑面。李执事伏案抬头,三角眼一扫,讥诮浮上嘴角。

    “哟,王绩?寒烟草三倍贡献点呢?”

    王崇阳(王绩)苦笑:“李执事饶了我吧,今日带这位徐师弟接任务。”他推过徐云瀚,脚底抹油溜走。

    静室徒留两人。李执事眯眼打量这粗布麻衣的山野少年:“新来的?名?”

    “弟子徐云瀚。”

    “停!”李执事不耐叩桌,“谁管你从哪个穷山沟爬出来的?”他随手抽枚发黄玉简丢来,“每日砍柴七百斤,斧头自取,柴送库房。做不到?饿着!”他顿了顿,“这是身份令牌和弟子服,名字住处刻上去!省得哪天死在外头,连尸首都找不着。”他拂袖入内室,背影尽显厌弃。

    他浑然不知,眼前少年正是废了赵磊的“祸首”。

    徐云瀚攥紧灰扑扑、散发着陈年汗臭的弟子服,粗粝麻布摩擦着指腹。望着远处层叠如铁幕般的松林,风过如浪,李执事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他钉死在柴刀与饥寒中。王师兄“繁重”之言,诚不我欺。

    日影西斜,林间金辉褪成惨青。展开玉简,仓库方位竟墨迹涂改,一片模糊。再问那李阎王?徐云瀚摇头,将那念头压下,目光投向那株倔强的野梅。七百斤,谈何容易?

    陡峭如削的悬空栈道,深不见底。徐云瀚的利斧狠楔入虬枝古松,木屑狂飞,每一击都似从骨缝里榨出气力。汗水浸透麻衣,析出白盐,筋骨在无形重锤下**。七月青松,坚硬如铁,远超乡野凡木。

    栈道上,壮汉挑着二百余斤双桶健步如飞,喊道:“小兄弟!听句实在话,想法子打点李阎王吧!否则连着几日清水度日,肚皮贴脊梁就晚了!”

    徐云瀚拄斧喘息:“谢过大哥……可我微末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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