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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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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潮生 (第1/3页)

    岁月如山中奔涌的溪流,裹挟着林霄稚嫩的身影,倏忽间便是八个寒暑。

    飞仙镇依偎在苍茫山岭的臂弯里,石屋错落,炊烟袅袅。镇子不大,猎户居多,林大山家的小院,比起八年前添了几分生气,也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兽皮挂得更多更厚了,院角堆放着新制的箭矢和修补好的硬木弓。

    林霄蹲在院中一块半人高的青石旁,小脸紧绷,神情专注得不像个八岁的孩子。他面前摊开着一张鞣制好的青狼皮,狼皮坚韧,带着未散尽的腥气。他手中拿着一柄比他手掌还宽的厚重猎刀——那是他爹林大山用了十几年的家伙。

    刀刃磨得雪亮,在春日微暖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林霄深吸一口气,小小的手臂肌肉绷紧,以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将刀刃压在狼皮边缘。没有犹豫,没有拖泥带水,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力量和角度的精准控制。嗤——!刀刃切入坚韧的狼皮,发出沉闷而利落的切割声。皮子被整齐地一分为二,切口平滑如镜。

    “好小子!”一声洪亮的赞叹在身后响起。林大山扛着一头刚猎获的獐子走进院子,看着儿子熟练的动作,络腮胡脸上满是自豪,“这手活儿,比你爹当年强多了!天生就是块好猎手的料!”

    林霄抬起头,脸上没什么得意,只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皮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院墙边倚靠的那张硬木弓。那是他五岁时林大山给他做的,弓身早已被小手摩挲得油亮。

    “爹,”林霄的声音清脆,却没什么孩童的黏腻,“我想进山。”

    林大山脸上的笑容一滞,放下獐子,眉头皱了起来:“进山?前山打打兔子野鸡也就罢了,你还小,深处那些成了精的东西……”

    “昨天陷阱里那只铁爪狼,”林霄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是我射死的。它咬断了索套,想扑二牛叔。”他指了指墙角那张弓,弓弦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

    林大山心头猛地一跳。昨天邻家猎户二牛确实惊魂未定地回来,说差点被一头挣脱陷阱、发了狂的铁爪狼扑了,幸亏有人远远射了一箭,正中狼眼,救了急。他当时还纳闷是谁,没想到竟是自家这八岁的娃儿!铁爪狼,那可是连成年猎户都要小心应付的凶物!

    “你……”林大山看着儿子平静无波的脸,那双眼睛深处,仿佛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隐隐又似有极淡的金芒流转。他想起了孩子出生时眉心那道转瞬即逝的金痕,想起了这孩子从落地起就异于常人的沉静和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一股混杂着骄傲和莫名不安的情绪堵在胸口。

    “大山!大山!快!镇口!镇口来神仙了!”院门外突然传来隔壁王婶尖利而激动到变调的喊声,打破了父子间微妙的沉默。

    “神仙?”林大山一愣。

    “对对对!骑着好大的水兽!从天河那边来的!说是……说是东海龙宫!来选娃娃的!”王婶语无伦次,满脸通红。

    东海龙宫!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小小的飞仙镇炸开。对于这些世代与山林野兽打交道的猎户而言,那是传说中龙王居住的仙家府邸,是遥不可及的神话!一时间,整个镇子都沸腾了,家家户户但凡有适龄孩子的,都拖儿带女,疯了似的朝镇口涌去。

    林大山一把抱起獐子塞进屋里,也顾不上多问林霄进山的事了,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快!霄儿!去看看!”

    镇口那条通往山外的土路旁,此刻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夹杂着孩童的哭闹和大人的呵斥。但当林大山拉着林霄挤到前面时,所有的嘈杂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压低了。

    只见镇口那片平日用来晒谷的空地上,空气诡异地扭曲着,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带着深海特有的咸腥。空地中央,并非骑着水兽,而是静静站着三个人。

    为首一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仿佛由流动的海水织就的深蓝长袍,袍袖与下摆处,隐约有细密的银色鳞纹闪烁。他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五官深刻,眼神却如万载寒潭,深邃平静,不见丝毫波澜。一头墨蓝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发梢无风自动。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渊渟岳峙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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