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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旭水河畔英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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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旭水河畔英烈魂 (第2/3页)

底枯枝“咔嚓“脆响。

    “谁?“张墩柱闪电般推开门,只瞥见雪地里慌乱的脚印。吴有才连滚带爬逃回宅邸,抓起电话时手指还在抽搐:“吴旅长!我是甘蔗沟吴有才!游击队明天在菜籽沟......“听筒里传来拍桌声震得他耳膜生疼:“封锁所有路口!天亮前务必赶到!“

    腊月的黎明来得格外迟缓。菜籽沟的老槐树在寒风中呜咽,树下七八个身影正往麻袋里装填弹药。张二娘将最后一包火药塞进地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犬吠。她抬头望见山梁上星星点点的火把,像毒蛇吐着信子蜿蜒而下——至少三十盏马灯,在雪幕中织成死亡的罗网。

    “快撤!“张二娘抄起墙角的锄头,白发在风中狂舞。枪声撕破晨雾的刹那,她把年轻队员推进密道口,自己却迎着子弹冲去。子弹擦过锄头柄,木屑飞溅进她的眼眶,火辣辣的剧痛中,她摸到怀中那枚沉甸甸的手榴弹。

    张墩柱挣脱老周的拉扯,转身就要往回冲:“娘!“却被老周死死抱住拖进密道。雪地上,吴展举着望远镜狞笑,军靴碾过冻硬的血迹:“给我掘地三尺!“吴茂才带着特务踹开茅屋,刺刀挑翻药罐,滚烫的药汁在青砖上腾起白雾。

    吴有才缩在士兵身后,望着冲天火光数着即将到手的银元。突然,他感觉后颈发凉——不远处的树影里,一双愤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在他心头剜出深深的血痕。而此时的旭水河畔,已悄然埋下复仇的火种。

    晨雾如浓稠的墨汁,在菜籽沟的山坳间翻滚涌动。张二娘枯瘦的手掌紧紧攥着生锈的菜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望向逐渐逼近的敌人,回头大声喊道:“都别管我,快从后山密道撤!“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墩柱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他望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庞,那上面早已被硝烟熏得漆黑,几缕白发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头上。“娘,我背您走!“他急切地说,眼中满是担忧。

    “别犯傻!“张二娘厉声喝道,菜刀重重砍在身旁的树干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挡一挡,你们活着出去才有希望!“她的声音嘶哑却坚定,让在场的队员们红了眼眶。

    密集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呼啸着擦过头顶。张墩柱咬了咬牙,将最后一个弹夹塞进母亲手中:“娘,保重!“说完,他带着剩下的队员向密道跑去。

    张二娘靠在斑驳的土墙后,举枪射击。每扣动一次扳机,肩膀就被后坐力撞得生疼。很快,子弹打光了。她抄起菜刀,深吸一口气,迎着冲上来的特务冲了出去。

    “老东西,还敢反抗!“一个满脸横肉的特务狞笑着,端起刺刀刺来。张二娘灵活地侧身避开,菜刀狠狠砍在对方手腕上。“啊!“特务惨叫一声,刺刀掉落在地。但更多的特务围了上来,棍棒、枪托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张二娘挥舞着菜刀,拼尽全力反抗,却因体力不支,最终被几个特务死死按住。她被反绑双手时,还在奋力挣扎,口中骂道:“狗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另一边,张墩柱带着队员们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圈。可当他回头发现母亲没有跟上来时,心瞬间凉了半截。“我娘呢?“他声音颤抖地问。没人回答,沉默就是答案。

    “我要回去救我娘!“张墩柱转身就往回跑。

    “队长,危险!“小顺子一把拉住他,“您不能去!“

    “放开我!“张墩柱红着眼睛吼道,“我娘还在里面!“

    队员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和队长一起去!“老周握紧手中的大刀,“张二娘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能丢下她!“

    于是,七个人又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敌人的包围圈。此时的菜籽沟,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敌人的身影。张墩柱等人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在灌木丛中穿梭,与敌人展开游击战。他们用仅有的弹药和自制的武器顽强抵抗,每一次射击都带着愤怒和决心。

    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了。随着子弹逐渐耗尽,队员们陷入了绝境。张墩柱的手臂中弹,鲜血染红了衣袖,但他仍挥舞着长枪,保护着身边的战友。老周为了掩护他,被敌人的刺刀刺穿了腹部,却仍死死抱住敌人的腿,为张墩柱争取反击的机会。

    最终,寡不敌众的七人都负了重伤,被敌人团团围住。张墩柱看着被特务押着的母亲,泪水模糊了双眼。张二娘望着儿子,眼中满是心疼和骄傲:“墩子,别灰心......“话未说完,就被特务捂住了嘴。

    吴展走上前来,冷笑着看着这些伤痕累累的革命者:“带走!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被押解着离开时,张墩柱和队员们互相搀扶着,眼神中虽有不甘,却仍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们知道,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而此时的旭水河畔,仿佛也在为这群英勇的儿女呜咽。

    审讯室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张二娘被铁链吊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粗粝的铁链深深勒进她布满老年斑的手腕。吴茂才戴着白手套慢条斯理地转动电棍,金属触头在煤油灯下泛着幽蓝的光,“老太婆,只要说出陈云飞和张思宇的下落,我保证你能留个全尸。“

    张墩柱被按在老虎凳上,膝盖处的木板已经加到第三块。他咬着塞口的破布,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老周的十指插满竹签,整个人瘫在血迹斑斑的青砖地上,却仍在断断续续地咒骂:“***......有种冲老子来......“

    “给我灌辣椒水!“吴茂才将电棍狠狠砸在桌角。两个特务架起张二娘,粗陶碗里暗红的辣椒水顺着她的鼻腔和嘴角灌进去。老人剧烈呛咳,浑浊的眼泪和着辣椒水飞溅在特务脸上,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求饶声。

    “娘!“张墩柱剧烈挣扎,脚踝被铁索磨得血肉模糊。他突然发力撞开身边的特务,额头重重磕在桌角,鲜血顿时糊住眼睛:“你们冲我来!她都这把年纪了......“话音未落,吴茂才的皮靴狠狠踹在他腹部,疼得他蜷缩成虾米。

    烙铁在炭火中烧得通红,映得吴茂才的眼镜片泛起狰狞的红光。他将烙铁凑近张二娘的脸颊,滚烫的热气烫得老人睫毛卷曲:“最后一次机会,陈云飞是不是地下党?“张二娘突然一口血水啐在他脸上。

    审讯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吴茂才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突然狞笑一声:“好,有种。“他转头示意手下,“把张墩柱的手指一根根砸烂,让老太婆看着!“

    铁锤落下的闷响混着骨头碎裂声,张墩柱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盯着母亲,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张二娘的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硬是将呜咽咽回喉咙,苍老的嗓音带着颤音:“墩子,别怕......咱们死也要死得干净......“

    昏暗逼仄的审讯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腐臭气息。张二娘、张墩柱等人被粗暴地拖拽进来,重重地摔在满是污垢的地面上。张二娘头发蓬乱,衣衫褴褛,她挣扎着坐起,用满是老茧的手拢了拢白发,目光如炬,毫不畏惧地扫视着四周。

    吴茂才双手抱胸,迈着傲慢的步子缓缓走来,皮靴踏在地上发出“咔咔”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他停在张二娘面前,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抬手捏住张二娘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老太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承认陈云飞、张思宇是地下党,再交代出他们的联络方式,我保证给你个体面的下场,不然……”他拖长了音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张二娘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溅到吴茂才的脸上,“呸!你们这群狗特务,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个字。陈云飞和张思宇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怎会像你们这般蝇营狗苟,陷害忠良!”

    吴茂才脸色骤变,猛地甩开张二娘的下巴,掏出手帕疯狂擦拭着脸,恶狠狠地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几个如凶神恶煞般的特务立刻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特务,抡起手中的皮鞭,“嗖”的一声,皮鞭带着风声抽打在张二娘的背上,“啪”的一声脆响,张二娘的衣衫瞬间被抽裂,背上浮现出一道血痕,可她只是闷哼一声,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呼。

    张墩柱见状,眼睛瞬间充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拼命挣扎着,手上的手铐被拽得哗哗作响,“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娘!有什么冲我来!”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特务,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缓缓靠近张墩柱,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小子,嘴硬是不是?等会有你好受的。”说着,烙铁猛地贴在张墩柱的手臂上,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张墩柱疼得浑身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他紧咬牙关,怒视着特务,一个字也不肯说。

    就这样,审讯室里充斥着皮鞭抽打声、烙铁炙烤皮肉声、特务的叫骂声,却始终没有张二娘等人的求饶声。一天一夜过去了,张二娘等人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可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屈服。吴茂才累得气喘吁吁,他不甘心地又凑近张二娘,声音近乎癫狂:“只要你松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然你们都得死!”

    张二娘虚弱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们这些特务,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地陷害他人。就算把我们折磨致死,我们也不会如你们所愿,你们的丑恶嘴脸,终有一天也会被世人看清!”

    整整一天一夜,审讯室的煤油灯从未熄灭。吴茂才换了三套沾血的白衬衫,指甲缝里还嵌着皮肉碎屑。当晨光再次爬上窗棂时,张二娘的头发已被生生扯掉大半,张墩柱的右手肿得像发面馒头,老周的指甲全部脱落,七名革命者却始终守口如瓶。

    “带下去!“吴茂才将染血的审讯记录摔在桌上,钢笔尖刺破纸面,“明天上午十点,旭水河畔行刑!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比子弹还硬?“张二娘被拖出审讯室时,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阴暗的走廊里回荡,惊飞了梁上的蝙蝠。

    1930年12月21日,天空被厚重阴霾笼罩,旭水河边寒风如刀割。吴茂才穿着笔挺的中山装,领口的风纪扣紧紧勒着脖颈,脸上带着得逞的阴笑,在刑场上来回踱步。他身后,张二娘、张墩柱等八位同志被绳索紧紧捆绑,却依旧昂首挺胸,眼神中透着无畏与坚定。

    张二娘头发凌乱,几缕白发被汗水粘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可她脊背挺得笔直,扫视着周围赶来的群众,干裂的嘴唇微微上扬,那笑容带着安抚与希望,仿佛在告诉大家:“不要怕,革命的火种不会熄灭。”张墩柱站在母亲身旁,年轻的脸庞因连日折磨变得消瘦,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洇红了破旧衣衫,他目光如炬,怒视着吴茂才,恨不得将这个刽子手千刀万剐。

    周围的群众被荷枪实弹的特务们拦在远处,他们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拳头攥得紧紧的,低声咒骂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抖着举起拐杖,朝着吴茂才的方向挥舞,喊道:“你们这群刽子手,不得好死!张二娘是好人,你们放过她!”人群中发出此起彼伏的附和声,愤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在寒风中蔓延。

    此时,吴展刚从司令部出来,副官神色慌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旅长,不好了!吴茂才那家伙自作主张,要在鼎新旭水河处决张二娘他们!”吴展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张二娘等人被捕的事樊哈儿和陈云飞都有所耳闻,自己还曾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妥善处理,如今吴茂才贸然处决,一旦被樊哈儿和陈云飞知晓,定会怪罪下来,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吴展来不及多想,一把夺过副官手中的缰绳,飞身上马,扬鞭朝着鼎新疾驰而去。马蹄声急促,他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马匹,嘴里喃喃自语:“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旭水河边,吴茂才不耐烦地看了看怀表,阴恻恻地喊道:“时辰已到,行刑!”刽子手们端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张二娘等人。张二娘等人相互对视,眼神中传递着最后的鼓励与不舍,然后一齐望向天空,仿佛看到了革命胜利的那一天。

    “砰!”枪声响起,张二娘、张墩柱等八位同志身体一震,缓缓倒下,鲜血迅速在冰冷的地面蔓延,洇红了旭水河的河滩。群众们发出悲痛的呼喊,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愤怒地冲上前,却被特务们无情地阻拦、殴打。

    就在这时,吴展赶到了刑场。他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张二娘等人,心中一沉,懊恼与愤怒交织。他跳下马,几步冲到吴茂才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吼道:“谁给你的胆子擅自处决?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吴茂才捂着火辣辣的脸,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却不敢吭声。

    吴展望着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满心沮丧,他知道,这一场擅自的处决,彻底将他置于了被动的境地,而盐都的局势,也将因为这八名烈士的牺牲,变得更加风云诡谲。

    冬日的五宝镇,阴云低垂,寒风如刀,肆意地刮过街巷。陈云飞正站在团部院子里,眉头紧锁,仔细检查着士兵们新领的枪支。这时,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喊道:“团长,大事不好!张二娘他们……在鼎新旭水河边被处决了!”

    陈云飞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猛地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声音近乎嘶吼。当确认消息无误后,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石桌上,“砰”的一声,石屑飞溅,手背上渗出殷红的血。

    消息迅速传开,整个部队陷入了悲愤之中。士兵们紧握拳头,眼中燃烧着怒火,纷纷叫嚷着要去找敌人报仇。张思宇得知噩耗后,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张二娘和蔼的面容,以及张墩柱充满朝气的模样。曾经,张二娘总是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关心他,张墩柱也对他尊敬有加。如今,他们却惨遭毒手,张思宇满心都是自责与悔恨,他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寡嫂和侄儿,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泪水夺眶而出。

    “我要去给二嫂和墩柱报仇!”张思宇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手枪,就要往外冲。陈云飞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思宇,冷静点!”陈云飞双手紧紧抓住张思宇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冷静?怎么冷静!他们都死了,死在那些刽子手的枪下!”张思宇情绪激动,拼命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陈云飞眉头紧皱,心中同样悲愤交加,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冲动。“我们不能白白去送死!现在贸然行动,正中敌人下怀,只会让更多的人牺牲!”陈云飞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樊哈儿和吴展匆匆赶来,两人神色凝重。樊哈儿一进门,就看到了屋内剑拔弩张的场景。“都给我停下!”他大声喝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众人纷纷看向他,暂时安静了下来。樊哈儿走到陈云飞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云飞,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也一样。张二娘他们是英雄,是我们袍哥兄弟,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吴展站在一旁,低着头,满脸愧疚。他想起自己得知消息后拼命赶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心中满是自责。“陈团长,是我没拦住,我……”他欲言又止,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懊恼。陈云飞看了看吴展,又看了看樊哈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樊师长,吴旅长,我明白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张二娘他们的仇,我们不能不报。”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死去的烈士们宣誓。

    樊哈儿点了点头,“云飞,你放心。这笔血债,我们一定会讨回来。那些复兴社特务,太过分了,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他攥紧了拳头,眼中透着狠厉。

    自贡的冬夜格外漫长,陈家坝练兵场的探照灯刺破浓雾,在泥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晕。陈云飞裹着褪色的军大衣,盯着士兵们在刺骨寒风中进行夜间战术演练。新兵王二柱不慎踩滑,手中步枪摔在地上,清脆的声响惊飞了芦苇丛中的夜枭。

    “重来!“陈云飞的吼声穿透夜色,“战场上摔枪,就是把命递给敌人!“他亲自上前,抓住王二柱冻得发紫的手腕,“握枪要像攥着滚烫的烙铁——既不能松,也不能烫到自己。“士兵们看着团长布满血丝的双眼,没人敢发出半点怨言。自从张二娘牺牲后,陈云飞几乎住在了训练场,连睡觉时都紧握着那枚从刑场带回的弹壳。

    三公里外的青杠坡,曹格力蹲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就着摇曳的油灯修补绑腿。粗糙的麻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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