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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南京废墟上的不屈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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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南京废墟上的不屈丰碑 (第3/3页)

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为了国家的尊严和民族的独立,奋勇前行。

    秦淮河畔的芦苇荡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枯黄的芦苇杆上凝结着冰晶,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仿佛是这片土地上凝固的血泪。张铁牛蜷缩在一处坍塌的石桥下,腹部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肠子顺着被刺刀贯穿的伤口滑出,腥热的血浸透了他身下的碎冰。

    “营长,该换药了。“卫生员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的手拿着半卷绷带。张铁牛却摆了摆手,从腰间摸出酒壶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混着血渍在下巴凝成暗红的痂。“别浪费绷带,“他哑着嗓子说,“留着给兄弟们用。“说着,他扯下腰间的绑腿,咬着一端,将伤口胡乱缠绕起来。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冰面上砸出小小的坑洼。

    三十名战士散落在石桥周围,他们的军装早已破碎不堪,有的裹着从百姓家借来的棉被,有的脚上还穿着沾满泥浆的草鞋。老炊事班长老赵正在用刺刀削着冻硬的窝头,分发给众人。“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杀鬼子!“他的声音洪亮,却难掩眼中的血丝。

    突然,通讯员小李跌跌撞撞地跑来:“营长,鬼子的骑兵追上来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如闷雷般的马蹄声,夹杂着日军的吆喝和军刀碰撞的叮当声。月光下,骑兵队的钢盔连成一片银亮的波浪,正朝着芦苇荡席卷而来。

    张铁牛挣扎着站起身,扶着桥柱望向结冰的河面。寒风卷起他破烂的军装,背后道道鞭痕清晰可见——那是出川时,乡亲们为他“壮行“留下的印记。老人们说,鞭痕能驱邪避凶,能让远行的儿郎平安归来。此刻,这些伤痕在冷风中隐隐作痛,却让他的眼神愈发坚定。

    “川娃子们!“他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在河面上回荡,“咱们让小鬼子见识见识啥叫'水上漂'!“说罢,他带头跳进刺骨的河水中。冰层碎裂的声响清脆刺耳,冰冷的河水瞬间漫过腰际,仿佛千万根冰针同时扎进伤口。

    战士们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跃入河中。刺刀在冰碴间挥舞,划出一道道鲜红的血路。河水浸透了伤口,疼痛如烈火般灼烧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但他们咬紧牙关,奋力朝着对岸游去。

    日军骑兵在河岸勒马,机枪疯狂扫射。子弹如雨点般落在冰面上,激起串串水花。战士老周突然惨叫一声,眉心绽开一朵血花,栽进水中。鲜血迅速在冰面上晕染开来,染红了周围的河水。另一名战士试图去拉他,却也被流弹击中,倒在冰面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张铁牛感觉肠子在冷水中浸泡得发麻,每划动一下手臂,都像是在撕扯着自己的内脏。但他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对岸。芦苇丛中,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水,举起大刀:“跟我上!“

    战士们从芦苇荡中突然杀出,如同一群从地狱归来的恶鬼。大刀闪过寒光,砍断马腿,战马嘶鸣着跪倒在地;刺刀精准地捅进骑兵的腹部,鲜血喷涌而出。李二柱瞅准时机,一刀劈向一名日军军官。刀刃落下的瞬间,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脸,腥甜的味道让他更加疯狂,挥舞着大刀继续砍杀。

    然而,敌人越聚越多。三架轰炸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尖锐的呼啸声刺破长空。张铁牛看着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小王被弹片击中,倒在他怀里,年轻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老赵被机枪扫中,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菜刀。

    “***小鬼子!“张铁牛红了眼,突然扯开嗓子唱起川剧:“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苍凉的唱腔在硝烟中回荡,带着川渝大地特有的豪迈与悲壮。他将最后三颗手榴弹捆在一起,拉响***,朝着日军的机枪阵地冲去。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气浪掀飞了周围的日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张铁牛仿佛看见五宝家门口黄葛兰的在春日里泛着新绿,母亲正站在门口喊他回家吃饭,炊烟袅袅升起,飘散在熟悉的山谷间......

    秦淮河的水依旧流淌,血色的波浪拍打着河岸。芦苇荡中,零星的枪声渐渐平息,只留下一片寂静。但这片土地上,永远铭刻着川军壮士们的英魂,他们用血肉之躯,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抗日悲歌。

    1937年12月13日深夜,长江南岸的芦苇荡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呜咽。五百余名残部蜷缩在滩涂的阴影里,他们的军装早已被硝烟熏成焦黑,伤口处渗出的血渍在棉衣上结成暗红色的硬块。陈云飞倚着半埋在泥沙里的破船桅杆,左手死死按住手臂中弹的伤口,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结冰的河滩上,转瞬便凝结成冰晶。接到撤退渡江到芜湖休整的命令后,陈云飞和李彬迅速收拢部队撤退到长江边,可现在就剩下五百来人了。

    “旅长,船全被鬼子炸沉了。“李彬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怀里抱着一挺只剩半截枪管的重机枪,枪身还在散发着余温。不远处传来伤员压抑的**,卫生员正用最后一卷绷带为断腿的战士止血,剪刀剪开血肉粘连的裤管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江面上传来隐隐约约的汽笛声,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在浓雾中划出惨白的光柱。陈云飞望着对岸漆黑的江北群山,想起三小时前在中华门亲眼目睹的惨状——孕妇被刺刀挑着抛入火海,孩童的哭声在枪炮声中戛然而止。他攥紧旗杆,将残破的军旗缠在腰间,粗粝的麻绳勒进伤口,却让他的眼神愈发清醒。

    “涉水渡江!“陈云飞的声音穿透寒风,惊起芦苇丛中一群寒鸦。战士们互相搀扶着踏入刺骨的江水,冰渣划破裤腿,像无数细针般扎进溃烂的伤口。一名背着重伤员的士兵突然脚下打滑,陈云飞箭步冲上前托住担架,子弹擦着他的发梢飞过,在江面上激起一串水花。

    江水漫过胸口时,老炊事班长老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浑浊的江水。“让我下去......“他挣扎着要松开搀扶的手臂,却被两个年轻战士死死架住。“赵叔,等过江了,您还得给我们做回锅肉呢!“小战士哽咽着的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在百米外炸开,掀起的巨浪将众人吞没。

    陈云飞高举着军旗在浪涛中起伏,咸涩的江水灌进喉咙,他却死死咬住旗杆。当他终于触到北岸的芦苇时,发现军旗的红绸上凝结着一层薄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身后,南京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爆炸声与哭喊声被江风撕碎,混着燃烧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这时,一队士兵也赶到江边,正是雨花台和紫金山剩余的部队。

    “旅长,周团长和李团长......“通讯兵小王跪在泥地里,怀里抱着从战场上抢回的半面残破团旗,旗面上“川军“二字被弹片削去半边。陈云飞望着燃烧的城市,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还未落下,就被寒风吹成冰碴。他想起周林在雨花台最后的嘶吼,想起李二柱拉响手榴弹前那个灿烂的笑容,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他们没白死!“陈云飞扯开染血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深可见骨的刀伤,“只要还有一个中国军人在,南京就不算丢!“他转身看向身后五百双疲惫却坚定的眼睛,有人缠着绷带的脸上还沾着战友的脑浆,有人用刺刀挑着半截冻僵的手指——那是从死去的兄弟手上掰下的,为的是继续扣动扳机。

    1937年12月13日深夜,南京城的火光在天际燃烧,将整片天空染成不祥的暗红色。长江南岸的芦苇荡在凛冽的寒风中剧烈摇曳,枯黄的芦苇杆相互摩擦,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仿佛也在为这座沦陷的城市哀痛。寒风裹挟着浓烈的硝烟味、焦糊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五百余名残部如同受伤的困兽,蜷缩在滩涂的阴影里。他们的军装早已被硝烟熏成焦黑,布料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和撕裂的口子。许多战士的伤口处渗出的血渍在棉衣上结成暗红色的硬块,与焦黑的布料交织在一起,形成触目惊心的图案。有的战士腿部中弹,只能倚靠在同伴身上,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伴随着强忍的痛呼;有的战士手臂被炸伤,缠着简陋的绷带,血水却依然不断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陈云飞倚着半埋在泥沙里的破船桅杆,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左手死死按住手臂中弹的伤口,子弹穿透皮肉的剧痛如潮水般一阵阵地袭来,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源源不断地滴落,滴在结冰的河滩上,转瞬便凝结成冰晶,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眼神却依然坚定而锐利,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李彬蹲在陈云飞身旁,手中紧握着一把已经卷刃的刺刀。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焦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旅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鬼子随时可能追来。”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陈云飞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艰难地开口:“通知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江对岸。”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决绝,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一名战士捂着嘴,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他的身旁,另一名战士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无奈。

    “张老七,你挺住!等过了江,找个郎中给你瞧瞧。”那名战士轻声安慰道,声音却在颤抖。

    张老七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说:“别白费心思了,我这伤......自己清楚。能死在过江的路上,也算对得起这身军装了。”

    寒风愈发猛烈,呼啸着吹过芦苇荡,将战士们的头发和衣角吹得凌乱翻飞。他们在这冰冷的滩涂上,感受着彻骨的寒冷,却比这更冷的,是他们心中的悲愤与不甘。南京城的火光在身后熊熊燃烧,那里是他们曾经誓死保卫的家园,如今却落入敌手,无数同胞惨遭屠戮。

    陈云飞看着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守的战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骄傲。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身上背负着战友的遗愿,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哪怕前路艰险,哪怕九死一生,他们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远处,隐隐传来日军巡逻艇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来回扫射。陈云飞握紧了拳头,低声下令:“准备行动!”战士们纷纷强撑着身体,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绝,在这寒夜的芦苇荡中,等待着命运的下一次挑战。

    李彬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结冰的滩涂,泥浆裹着碎冰碴在军靴下发出咯吱的碎裂声。他怀里那挺马克沁重机枪的半截枪管还在发烫,蒸腾的热气与凛冽的江风相遇,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扭曲变形的散热片缓缓滑落,在滩涂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那上面还沾着三小时前牺牲的机枪手小王的脑浆。

    “旅长,船全被鬼子炸沉了。“李彬几乎是把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沙哑得近乎破碎。连续七昼夜的巷战让声带严重充血,此刻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当他抬起头时,月光照亮了他脸上凝固的血痂,左眼下方的伤口不知何时裂开,新鲜的血珠正顺着颧骨滑进衣领。

    陈云飞扶着锈蚀的船锚,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锚链上结满了冰棱,寒意顺着掌心直窜脊梁。远处江面上漂浮着破碎的船板,帆布碎片裹着燃烧的余烬,在浪涛中时隐时现。三天前,这些船只还承载着从下关码头撤下来的百姓,如今却成了日军轰炸机的活靶子。

    伤员们散落在坍塌的渔棚废墟里。老炊事班长老赵蜷缩在避风处,右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那是在玄武门巷战时,被日军掷弹筒的弹片削断了胫骨。卫生员小林跪在结冰的泥地上,膝盖早已没了知觉,手中的剪刀却还在颤抖。当锋利的刀刃划开血肉粘连的裤管时,老赵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抽搐。凝固的血痂被强行撕开,暗红色的血顿时涌了出来,滴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小小的血珠。

    “忍着点,赵叔......“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试图用最后一卷绷带压住伤口,却发现绷带的长度根本不够。犹豫片刻后,他狠狠心扯下自己的衬衫下摆,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伤口,老赵疼得冷汗直冒,牙齿却死死咬住一块破布,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响。

    角落里,二等兵小张正用刺刀撬着冻硬的压缩饼干。饼干碎渣掉进他豁开的嘴角伤口,疼得他直抽气。三天前在光华门,一颗流弹削掉了他半只耳朵,此刻绷带下渗出的血水已经和头发黏在了一起。他突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芦苇荡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是刺刀刮擦枪托的声音。

    陈云飞也听见了异动。他摸出腰间仅剩两颗子弹的勃朗宁手枪,冰凉的金属外壳让他打了个寒颤。江风卷着芦苇叶擦过脸颊,带来隐约的日语交谈声。李彬无声地将重机枪架在翻倒的渔船残骸上,烧焦的枪管抵住肩膀,残存的准星已经歪向一侧,但他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刃般锐利。

    伤员们默契地停止了**。老赵从腰间摸出两颗手榴弹,用牙齿咬开引信保险;小林握紧了止血用的手术刀,指节泛白;小张将饼干塞进怀里,抄起一根断裂的船桨。月光穿过摇曳的芦苇,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宛如一幅凝固的血色浮雕。而远处,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已经刺破浓雾,惨白的光柱如同死神的手指,正在滩涂上缓缓游移。

    长江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与迷雾之中,唯有江面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汽笛声,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发出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在浓雾中疯狂地扫射,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像极了死神搜寻猎物的眼睛,在江面和岸边的芦苇丛中来回游弋。光柱扫过之处,枯黄的芦苇被映照得一片惨白,随着寒风疯狂摇曳,仿佛是无数在痛苦中挣扎的冤魂。

    陈云飞伫立在长江北岸的滩头,凛冽的江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脸庞,掀起他破烂不堪的军装。他的目光越过翻涌的江面,南京城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凄厉的血色,爆炸声与哭喊声此起彼伏,被江风撕扯得支离破碎,混着燃烧的焦糊味,一波又一波地扑进他的鼻腔。

    三小时前在中华门亲眼目睹的惨状,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钢刀,不断地刺痛着。他记得,那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被日****挑着,无情地抛入熊熊燃烧的火海,孕妇凄厉的惨叫声和火焰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还有那些天真无邪的孩童,他们的哭声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让他的双拳越攥越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丝丝鲜血。

    他低头看向手中残破的军旗,旗面上布满了弹孔和血迹,原本鲜艳的红色早已黯淡无光。他缓缓地将旗杆贴近胸口,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仿佛能触摸到那些牺牲战友的灵魂。随后,他咬着牙,忍着手臂中弹伤口传来的剧痛,将军旗缠在腰间,粗粝的麻绳紧紧勒进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但却也让他的眼神愈发清醒和坚定。

    陈云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营地中回荡,“看看这面旗!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只要还有一个中国军人在,南京就不算丢!“他的目光扫过三百名战士,每个人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有人缠着绷带的脸上还沾着战友的脑浆,干涸的血迹与灰尘混在一起;有人用刺刀挑着半截冻僵的手指——那是从死去的兄弟手上掰下的,为的是让已经冰凉的手指继续扣动扳机。

    老炊事班长老赵拄着烧火棍站在人群中,他的右眼被弹片削去,脸上缠着的绷带渗出脓血。但他的左眼依然炯炯有神,紧握着腰间那把豁口的菜刀。新兵小张的左臂用树枝简单固定着,骨头断茬刺破皮肤,却还倔强地背着比他还高的步枪。

    陈云飞走到队伍中央,从腰间拔出那把已经卷刃的刺刀。刀身上凝结的血渍在火光下泛着暗红,那是三天来与日军拼杀留下的印记。“我们现在剩下五百人,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要让鬼子知道——“他突然将刺刀狠狠地插进身旁的树干,刀身没入大半,“中国军人的骨头,比他们的刺刀还要硬!“

    寒风呼啸着掠过营地,吹得残破的军旗猎猎作响。李彬走上前来,他的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却依然紧紧抱着一挺只剩半截枪管的重机枪。“旅长说得对!“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要在敌后扎下根来,让鬼子知道,南京永远是中国的!“

    五百双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疲惫中透着坚定,伤痛中藏着不屈。他们的军装早已破碎不堪,有的裹着从百姓家借来的棉被,有的脚上穿着用布条捆绑的草鞋。但每个人的腰杆都挺得笔直,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侵略者,而是一群必将被战胜的蝼蚁。

    陈云飞缓缓抽出插在树干上的刺刀,在军装上擦拭了两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插入鬼子心脏的尖刀!“他举起刺刀指向燃烧的南京城,“记住每一个牺牲的兄弟,记住他们的笑容,记住他们的誓言!等我们打回去的那一天,要让南京的每一块砖石都重新刻上中国人的名字!“

    五百人齐声呐喊,声音穿透夜空,惊起芦苇丛中的寒鸦。这呐喊声中,有对战友的思念,有对侵略者的仇恨,更有对胜利的渴望。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这五百名残兵就像五百颗火种,即将点燃燎原的烈火,让侵略者知道,中华民族的脊梁,永远不会被压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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