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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洪水无情,村魂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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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洪水无情,村魂仍在 (第1/3页)

    半辈子的心血,那口还没来得及抬出来的黑皮箱子,那几只刚会下蛋的鸡,都在那黄泥下面了。

    林东站在人群最前面,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

    他没看被毁的村子,而是看着身后这一百多口乡亲。他的心生疼,连一口气都喘不匀。

    家没了,但人,还得活。

    半个月后,洪水终于小了点。

    黄泥汤灌满了整个山坳,慢吞吞地打着旋儿,水面上漂着烂木头、还有谁家娃娃的一只红布鞋。

    靠山屯,没了。

    那个用汗水和泥巴,一砖一瓦垒起来的家,现在就剩下几截断墙泡在水里,像啃剩下的骨头。

    大队部的喇叭杆子歪着脖子,一声不吭。

    村东头的山坡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一个个像从泥水里捞出来的,头发上、脸上、裤腿上,全是往下滴答的黄泥。

    没人说话,也没人大声嚎。就那么站着,或蹲着,死盯着山下那片浑黄。

    风一吹,一股子土腥味和水泡过的腐烂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有孩子的,被大人死死搂在怀里,吓得不敢出声。

    女人们的哭,是压在嗓子眼里的抽噎,一声一声,像拉一个破风箱。

    男人们大多板着脸,腮帮子咬得铁紧,眼睛熬得通红,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好像想把自家的屋基给盯出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蹲在地上,两只手插进头发里,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俺辛苦大半年,喂的那头猪……”

    话没说完,眼泪就滚下来了,混着泥水,在皴裂的脸上冲出两道沟。

    这声响,像个引子。

    一个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拍着大腿:

    “我的家啊……糊墙的报纸才换了新的……我那口陪嫁的箱子啊……”

    李长山,老村长,嘴皮子干得起了皮,挨个儿点着人头。

    每点清一家,就在本子上划个勾,可点到赵家老四那儿,手里的铅笔头停住了,半天,才哑着嗓子问:

    “赵老四家的,都齐整不?”

    人群里,一个婆娘“哇”的一声就瘫了下去,是赵老四的媳妇:

    “俺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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