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宫惊变 (第2/3页)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侍卫们持着刀,保持着围拢的姿势,脸上是错愕与茫然。
巴图鲁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弯刀兀自低鸣,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几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
死士!
这分明是训练有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刺杀的死士!
而他们的目标,显然是皇帝!
这寂静只维持了不到一息。
“陛下——!”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皇后慕容嫣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簇拥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精心梳就的发髻也散乱了几缕,华丽的凤袍随着她剧烈的动作而晃动。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御座上血流不止的皇帝,眼中瞬间盈满了惊骇欲绝的泪水。
但下一刻。
那泪水未干的、布满惊恐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了跌坐在皇帝御座旁、满脸是血、衣衫凌乱的毛草灵身上!
毛草灵脸上还残留着皇帝喷溅的鲜血。
她的位置,距离皇帝最近,就在遇刺的中心!
慕容嫣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所有的恐惧和担忧,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转化为滔天的愤怒和刻骨的恨意。
她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毛草灵,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尖锐刺耳,穿透整个大殿:
“妖女!是你!是你害了陛下!”
“是你引来了这些刺客!”
“你这是误国的妖孽!”
这指控如同平地惊雷!
瞬间,所有惊疑不定的目光,从地上的刺客尸体,从受伤的皇帝身上,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毛草灵身上!
那些目光,有震惊,有恐惧,有愤怒,有审视,更有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怀疑和敌意!
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针,瞬间将她钉在了原地。
毛草灵浑身冰凉。
她下意识地低头。
自己白皙的双手上,沾满了黏腻、刺目的鲜血。
那是皇帝的血。
染血的淡紫色宫装,此刻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的铁衣,紧紧束缚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殿内死寂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皇后那一声声“妖女”、“恶婆”的尖锐指控,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也撞击着毛草灵摇摇欲坠的心防。
她艰难地抬起头。
视线越过神情各异、充满审视的众人。
再次精准地捕捉到了侧门阴影处,大皇子拓跋宏那张脸。
他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脸上的漠然和冷静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混杂着震惊、担忧和愤怒的表情,仿佛一个刚刚从巨大变故中回过神来的孝子。
然而。
当他的目光与毛草灵投来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时。
毛草灵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
讥诮。
冰冷。
如同毒蛇终于看到猎物落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即将得逞的快意。
轰隆!
毛草灵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是愤怒,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彻骨的、沉入万丈冰窟的寒意!
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环环相扣、只为将她彻底打入地狱的死局!
从她被选中作为和亲的替身开始,或许……或许就注定了今日!
她毛草灵,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
用来平息某些人的野心,用来转移某些真正的罪责!
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手脚冰凉得失去了知觉。
“母后!”大皇子拓跋宏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沉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大步从侧门阴影中走出,脸上那丝讥诮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忧心如焚。
他快步奔到御座前,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帝脚边,声音哽咽:“父皇!父皇您怎么样?御医!御医何在?!”他抬头,凌厉的目光扫向殿门口呆立的侍卫首领巴图鲁,厉声喝道:“巴图鲁!你是死人吗?还不快去传御医!封锁宫门,彻查刺客!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是!大殿下!”巴图鲁如梦初醒,猛地一抱拳,转身便吼着下达命令:“封锁所有宫门!戒严!擅动者格杀勿论!快传御医!”
殿内瞬间又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御医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被侍卫拖了进来。
皇后慕容嫣扑到皇帝身边,用丝帕死死按住皇帝肩头那狰狞的伤口,泪水涟涟,口中不住地哭诉:“陛下…陛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都是这妖女…若非她在此蛊惑君心,怎会引来如此杀身之祸…”
她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一次又一次剐向毛草灵。
毛草灵依旧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沾满血迹,形容狼狈。
周围的侍卫、太监、宫女,虽然碍于场面混乱不敢上前,但看向她的目光,无不充满了警惕、疏离和深深的怀疑。
“陛下伤势如何?”拓跋宏紧盯着御医的动作,沉声问道,语气是无比的关切。
老御医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剪开皇帝肩头的龙袍,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仔细检查着,又嗅了嗅伤口流出的血液,片刻后,才颤声回禀:“启禀大殿下、皇后娘娘…万幸…万幸!刀锋虽利,但并未伤及筋骨要害…只是…”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这刀刃之上…似乎淬有剧毒!”
“什么?!”皇后慕容嫣尖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毒?!陛下…陛下…”
拓跋宏脸色也是剧变,一把抓住御医的胳膊:“可能解?父皇可有性命之忧?”
老御医连忙道:“大殿下稍安!此毒虽烈,但好在…好在陛下体内似乎…似乎早有另一种药力与之相抗?老臣一时也难明究竟…不过眼下看,毒性蔓延已被大大遏制!当务之急是止血清创,再辅以解毒汤剂,陛下洪福齐天,定能转危为安!”
“另一种药力?”拓跋宏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皇帝苍白的脸,又极其自然地、带着审视地掠过毛草灵,仿佛在寻找某种关联。
皇后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毛草灵厉声道:“是她!一定是她!这妖女整日里给陛下进献些不明不白的汤药!定是她下的毒手!里应外合!想谋害陛下!”
这指控如同火上浇油。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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