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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垂帘惊变:龙椅下的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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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垂帘惊变:龙椅下的暗流汹涌 (第2/3页)

私枉法,更会坐实她识人不明、无力掌控朝局的印象,将刚刚艰难树立的一丝权威彻底葬送。

    然而,若就此妥协,让赫连勃顺理成章地将他的人推上禁军统领这个掌控宫城命脉的位置……那后果,她不敢想象!先帝那“小心赫连”的血色警告,如同鬼魅般在她脑中尖啸!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发髻间那支温润却冰凉的凤头白玉钗。钗身冰冷的触感,让她激荡的心绪强行冷静了一丝。不能硬抗。至少现在不能。赫连勃占着大义名分和滔天威势,锋芒正盛。

    她缓缓抬起眼帘,隔着珠帘,目光似乎落在了赫连勃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上位者的探究与……冷冽的锋芒:

    “赫连大人所言,拳拳为国,本宫心甚慰之。”

    她先肯定了赫连勃的出发点,这是必须的姿态。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冰锥破开坚冰:

    “京畿安,则天下安。此言振聋发聩。然则……”她刻意顿了顿,让那无形的压力在殿中弥漫,“赫连大人以为,当下京畿,何处不安?是宫禁防务之疏漏?还是……另有隐忧,潜藏于九门之内,帝都之下?”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伤后的虚弱,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赫连勃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提议核心!

    你赫连勃口口声声说京畿不安,所以要换禁军统领。那好,除了巴图鲁的“失职”,这“不安”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仅仅是宫禁防务吗?还是你赫连勃所掌控的、或者未能掌控的、更深更暗的地方?奉先殿的刺客能混进来,仅仅是禁军的问题?内务府的腰牌监造司呢?宗人府的暗卫呢?还有那神出鬼没、至今连根毛都没抓到的“鹞鹰”组织呢?这些,难道不是“不安”?

    毛草灵没有明说,但每一个在场的重臣都听懂了这弦外之音!这轻飘飘的一句反问,瞬间将赫连勃营造的、对巴图鲁的单方面讨伐,拉入了一个更庞大、更复杂、责任归属更模糊的漩涡!也巧妙地将矛头,引向了赫连勃自身所负责或者未能尽善的领域!

    殿内气氛骤然变得更加诡异。原本一面倒的、对巴图鲁的指责目光,开始出现一丝游移和闪烁。张廷玉眉头紧锁,宗令拓跋宏眼神锐利如鹰,其他大臣更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赫连勃那沟壑纵横的脸上,肌肉似乎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浑浊的眼底,一丝极快掠过的精芒被垂下的眼睑掩盖。他显然没料到,这位年轻的皇贵妃,竟能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不仅没有慌乱失措,反而能如此犀利地反手一击,将水搅浑!

    他沉默了一瞬。这一瞬,在死寂的朝堂上,显得无比漫长。

    “娘娘明鉴。”赫连勃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刚才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丝凝重,“奉先殿一案,疑云重重。刺客所用‘雪里红’奇毒,来历诡谲;其化尸手段,更是闻所未闻!此獠背后,必有庞大势力支撑,且手段阴毒,远超寻常叛逆!宫禁防务,乃明面屏障,首当其冲,自当整肃。然则,暗流汹涌,魑魅魍魉潜行,非一司一部之责,亦非一日之功可靖!”

    他巧妙地将“不安”的范围扩大,承认了暗流的存在,将责任分摊,同时也暗示了这并非他赫连勃一人之过,更非短期内能解决。

    “老臣提议调离巴图鲁将军,非为苛责,实为权宜!”赫连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值此非常之时,宫禁防务,需一威望更著、资历更深、更能震慑内外之宿将坐镇!此乃稳定人心、震慑宵小之必须!至于暗流……老臣自当督促宗人府、内务府、刑部、京畿卫,乃至隐卫,全力彻查!定要将其幕后黑手,连根拔起!”

    他再次强调了换将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将巴图鲁的“失职”与稳定大局牢牢绑定,同时承诺全力追查暗流,滴水不漏,让人难以再直接反驳。

    毛草灵隔着珠帘,看着赫连勃那张沉凝如铁的脸。老狐狸!一番话,既维护了他提议的正当性,又展现了他顾全大局的姿态,还堵住了她进一步质疑的缺口。步步为营,无懈可击。

    她知道自己暂时无法阻止他换将了。强行阻止,只会暴露自己的虚弱和猜忌,得不偿失。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巴图鲁的性命和基本地位,不能让赫连勃彻底将其打入尘埃。

    “赫连大人老成谋国,思虑周详。”毛草灵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疲惫的妥协,“巴图鲁将军护驾不力,确有过失。然念其多年忠勇,屡立战功,且奉先殿上反应尚算及时,未酿成更大惨祸……”

    她话锋一转:“着,免去巴图鲁禁军统领之职,即日调任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佥事,戴罪听参!禁军统领一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暂由副统领萧定山署理!待新任统领人选,由内阁与兵部议定,本宫与诸位顾命大臣共同裁夺后,再行定夺!”

    “暂由副统领署理”!“共同裁夺”!这两个词,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没有立刻任命赫连勃可能属意的人选,而是留出了缓冲和制衡的空间!同时,将巴图鲁调任五军都督府佥事,虽是降职,却并未剥夺其军职和影响力,保留了火种!

    赫连勃的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阴霾掠过。他显然不满意这个“暂代”和“共同裁夺”。但他知道,这已是毛草灵在巨大压力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再逼下去,反而不美。

    他缓缓躬身,声音听不出情绪:“娘娘圣明。臣,遵旨。”

    一场惊心动魄的朝堂交锋,在无形的硝烟中,暂时画上了休止符。巴图鲁脸色灰败,重重叩首:“末将……谢陛下、娘娘隆恩!谢赫连大人……教诲!”那“教诲”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赫连勃退回班列。毛草灵隔着晃动的珠帘,看着他如山般沉默的背影,掌心一片冰凉。她保住了巴图鲁,但也让赫连勃成功拔掉了宫禁防务的一颗关键钉子。这第一回合的交锋,她看似守住了底线,实则已处于下风。这垂帘之后的龙椅,比她想象的更加冰冷,更加危机四伏。

    朝会在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后续的奏报,无论是关于国丧的细节,还是各地报上的寻常政务,都显得索然无味。所有人的心神,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权力碰撞之中。

    当司礼监太监终于拖着长音唱出“退朝——”二字时,许多大臣都暗自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毛草灵在珠帘后缓缓起身,带着小皇帝在内侍的簇拥下离开。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赫连勃正与宗令拓跋宏低声交谈着什么,拓跋宏的脸色异常凝重。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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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宫的灯火再次亮起时,已是深夜。白日朝堂的惊心动魄和持续不断的案牍劳形,让毛草灵疲惫不堪。额角的伤口在隐隐抽痛,提醒着她这具身体并非铁打。她屏退了所有侍从,只留下心腹掌事太监赵德全在殿外守着。

    她需要静一静。需要梳理这纷乱如麻的局势。

    指尖再次抚上发髻间的凤头白玉钗。这小小的物件,如今成了她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谜团。先帝的密诏藏在其中,那是否还有别的秘密?她尝试着再次触动那颗衔珠暗钮,仔细摸索钗身每一处纹理。除了那处弹出密笺的缝隙,似乎再无其他机关。

    难道只有那一张警告?

    她不甘心。指腹在冰凉的玉质上反复摩挲,试图寻找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凸起或凹陷。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指尖在钗尾一处极其微小的、几乎与凤凰尾羽雕刻融为一体的卷云纹路边缘,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阻力!

    那感觉极其细微,若非她心神高度集中,几乎无法察觉。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端,沿着那卷云纹路极其缓慢地刮过。

    咔哒。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只有紧贴耳畔才能听到的机括弹动声!与上次弹出密笺缝隙的声音位置不同!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跳!她强压住激动,仔细查看。只见钗尾靠近发簪插入处的部位,一圈原本浑然一体的玉质,竟悄无声息地旋转了微不可察的一小圈!露出了一个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极其隐蔽的孔洞!

    这孔洞太小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毛草灵蹙眉。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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