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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锦绣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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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锦绣牢笼 (第2/3页)

针,每一个字都在加固着原主那臭名昭著的人设。

    凌薇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所有的情绪,只顺从地发出一个虚弱的单音:“嗯。” 她这副逆来顺受、似乎被病痛和高烧抽走了所有活力的模样,显然极大地取悦了柳氏。柳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了几分,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满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刻意的轻咳。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部分光线。来人约莫四十出头,身着深紫色麒麟纹锦袍,腰束玉带,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和一股挥之不去的战场戾气。正是武安侯凌峰。他站在那里,没有走进来,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凌薇苍白病弱的脸上扫过,带着审视,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

    “醒了?” 凌峰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波澜,像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公务,“醒了就好。好生休养。” 公式化的语气,听不出半点对女儿的关切。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凌薇脸上多停留一秒,便转向柳氏,“夫人辛苦。既已无事,府中诸务还需你多费心。” 说完,竟像是完成了某种不得不做的仪式,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那背影决绝冷漠,仿佛躺在床上的不是他的骨血,而是一件令人厌烦的旧物。

    凌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主在这个父亲心中,地位之低,连一丝温情都吝于施舍。那份疏离和厌烦,几乎化为了实质的寒意,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在这侯府之中,顶着“嫡长女”的虚名,实则孤立无援,根基浅薄如浮萍。

    柳氏对着凌峰离去的方向,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无奈”和“委屈”,转头又对凌薇堆起笑容:“薇儿别往心里去,你父亲他就是这性子,军务繁忙,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 她轻拍着凌薇的手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好好歇着,母亲晚些再来看你。春桃,好生伺候着大小姐!若有半点差池,仔细你的皮!”

    柳氏带着一阵香风离去,留下满室虚假的暖意和冰冷的死寂。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屋内只剩下凌薇和春桃。

    “小姐,您可要再躺会儿?” 春桃上前一步,声音依旧恭敬,但动作却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怠慢。她没有立刻扶凌薇躺下,反而慢吞吞地去整理床边小几上本就摆放整齐的物件,拿起一只插着枯萎梅枝的汝窑天青釉花瓶,用指尖随意拂了拂瓶身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凌薇靠在床头,阖着眼,仿佛疲惫至极,实则全身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她能清晰地听到春桃整理时那敷衍的、带着细微不耐的呼吸声。屋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并未走远,几个小丫鬟在廊下窃窃私语,声音虽低,却清晰地飘了进来:

    “……瞧见没?侯爷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可不是么,落水前就够能折腾的了,这下好了,烧了一场,怕是更疯癫了,夫人还这么宠着……”

    “……宠着?嗤,你懂什么?捧得越高,摔得才越惨!等着瞧吧,这‘嫡长女’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小声点!当心被里面的听见……”

    “……听见又怎样?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娇气包,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再说了,夫人不是说了嘛,她现在‘病着’,说什么做什么都当不得真……”

    那些议论,充满了轻蔑、鄙夷和一种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凌薇这个名字,在侯府下人口中,俨然已经成了“骄纵”、“愚蠢”、“疯癫”的代名词。柳氏“精心”营造和维护的“娇气包”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成为她身上一道无形的、沉重的枷锁。

    凌薇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还在磨蹭的春桃,声音虚弱却清晰地问道:“春桃,我落水那日……到底怎么回事?湖边……是不是很滑?” 她问得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带着大病初愈的迷茫。

    春桃整理花瓶的动作猛地一顿,背脊瞬间绷紧。她转过身,脸上迅速堆起一个夸张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哎哟我的小姐,您可别再想那吓人的事儿了!可不就是湖边湿滑么!您当时走得急了些,脚下没留神,就……就滑下去了!万幸老天保佑,福大命大!夫人说了,您身子弱,经不起吓,过去的事就别想了!” 她语速极快,眼神却有些飘忽,不敢与凌薇平静的视线对上,那份“统一口径”的急切几乎写在脸上。

    滑下去?凌薇心中冷笑。混沌的记忆碎片里,那瞬间的失衡,背后似乎有一股清晰而冰冷的推力!绝非失足那么简单!春桃这闪烁其词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这“落水”,恐怕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未遂!柳氏?还是府中其他看她碍眼的人?

    柳氏的行动比预想中更快。仅仅隔了一日,各种“安抚”和“补偿”就如流水般送进了凌薇的院子。

    一匣子流光溢彩的东珠,颗颗浑圆饱满,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却被随意地放在妆台一角,仿佛只是寻常的玩意儿。一套薄如蝉翼、价值连城的琉璃茶盏,剔透得能看清盏底的釉色流动,柳氏身边的周嬷嬷亲自送来,满脸堆笑:“夫人知道小姐喜欢新奇玩意儿,特意寻了这套稀罕物给您解闷儿。可要小心把玩,这琉璃啊,最是娇贵,磕着碰着就碎了。”

    娇贵?易碎?凌薇看着那套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的茶盏,心中了然。这是明晃晃的捧杀。送来的不仅是珍宝,更是陷阱。她若真如柳氏所愿,表现出对这套茶盏的“喜爱”和“任性”,稍有不慎打碎一件,立刻就会坐实“骄纵奢靡”、“暴殄天物”的恶名。柳氏巴不得她如此。

    更露骨的是,柳氏开始刻意纵容甚至“鼓励”凌薇的“脾气”。

    一次,一个负责洒扫院子的粗使小丫鬟,在擦拭廊下栏杆时,不知是紧张还是故意,手中湿漉漉的抹布甩了一下,几滴脏水溅到了凌薇的裙角上。这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放肆!” 周嬷嬷立刻厉声呵斥,声色俱厉,“不长眼的贱蹄子!弄脏了大小姐的衣裳,你有几个脑袋赔?还不跪下!”

    那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脸色惨白,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用惊恐绝望的眼神看着凌薇。

    柳氏闻讯赶来(速度快得令人起疑),看也不看那丫鬟,只心疼地拉着凌薇的手,语气是无比的纵容和煽动:“薇儿莫气!莫气!为这等下贱东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母亲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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