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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凰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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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真凰临门 (第2/3页)

吃了天大的苦头!都怪母亲不好!是母亲没能保护好你!从今往后,母亲定当加倍补偿你!再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她的话语如同滚烫的蜜糖,将凌雪包裹得密不透风。

    随即,柳氏的目光转向门口,落在形容憔悴、衣着突兀的凌薇身上。那眼神里的“慈爱”瞬间褪去,如同变脸戏法,换上了一种混合着“无奈”、“疏远”甚至隐隐“厌弃”的复杂情绪。

    “薇儿也来了?”柳氏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与方才对凌雪的炽热形成了令人心寒的对比,“既来了,就站到一边吧。今日是你妹妹……是雪儿归家的日子。”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将“妹妹”和“雪儿”咬得格外清晰,如同在宣告某种权力的交接。

    “妹妹?”凌薇的声音很轻,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在这骤然寂静下来的大厅里却异常清晰。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柳氏,又缓缓扫过主位上依旧沉默的凌峰,最后落在那个惶恐不安的少女身上。那双大而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幽深、冰冷,不起一丝波澜。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近乎洞悉一切的沉寂。

    这一声平静的疑问,却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厅内压抑的气氛。

    “嗤……”不知是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下人们低垂着头,肩膀却几不可察地耸动着。

    几位姨娘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的讥讽几乎要满溢出来。

    连主位上的凌峰,那沉凝的目光也终于动了一下,锐利如鹰隼般审视着凌薇,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顶着“嫡长女”名头十几年的女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以及更深的冷漠。

    柳氏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似乎没料到凌薇会是这种反应。她立刻用更夸张的“慈爱”掩饰过去,紧紧攥着凌雪的手,将她微微往前带了带,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和宣告:“雪儿莫怕,这是……这是你姐姐,凌薇。薇儿,还不过来见过你妹妹?”

    凌薇站在原地,身形单薄,脸色苍白,那身艳丽的衣裙和不合时宜的妆容让她显得更加狼狈可笑。然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柳氏表演,看着凌雪在柳氏掌控下那无法掩饰的惊惧,看着满厅或明或暗的恶意目光。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无声的抗拒,却比任何哭喊都更有力量。她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这“认亲”场面下涌动的肮脏暗流。

    柳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换上那副“无奈”的面具,对旁边的管事嬷嬷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的“认亲”仪式,在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柳氏拉着凌雪,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对她“受苦”的心疼,句句泣血,感人肺腑。而凌薇,则被彻底遗忘在角落,像一件碍眼的、被替换下来的旧家具。

    更直观的羞辱接踵而至。

    仪式尚未完全结束,周嬷嬷便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听雨轩。她们没有请示,甚至没有多看凌薇一眼,便开始动手撤换屋内的陈设。

    那套凌薇从未使用过的、薄如蝉翼的琉璃茶盏被小心翼翼地收走了。

    镶嵌宝石的金累丝头面匣子被捧了出去。

    连窗边那盆娇贵的“十八学士”茶花也被抬走。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半旧不新的普通瓷瓶、木匣,以及几盆不知名的、蔫头耷脑的绿植。屋内的光线似乎都随之黯淡了几分,那股属于“嫡长女”的、浮华的精致感被迅速剥离,只剩下一种寒酸的破败。

    用度也肉眼可见地削减。送来的饭食从精致的四菜一汤变成了粗糙的两菜一汤,分量也少了许多。炭火供应明显不足,暖阁里渐渐弥漫开一股阴冷的湿气。

    府中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逆转。

    曾经那些或畏惧、或鄙夷的下人,如今看向凌薇的眼神,只剩下赤裸裸的轻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甚至带着一种“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的恶意。连春桃的态度也变得更加懈怠,送来的茶水常常是温吞的,换洗的衣物也总是迟滞,眼神里再难找到一丝伪装出来的恭敬,只剩下全然的麻木和一丝“跟着你真是倒了大霉”的怨怼。

    “大小姐?”这个称呼依旧被使用着,但语调里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如同一个甩不掉的、耻辱的标签。

    “那位?呵,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

    “鸠占鹊巢十几年,也该到头了!”

    “真凰归位,假凤自然要扒了毛扔出去……”

    议论声不再刻意压低,如同冰冷的刀子,明晃晃地捅向凌薇。她走在侯府的回廊下,每一步都踏在无数道锥子般的目光里。曾经锦绣堆砌的牢笼,如今变成了荆棘丛生的泥沼。她这个“假嫡女”,成了整个侯府茶余饭后最大的笑话,一个被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等待被清理的“污点”。

    然而,在这铺天盖地的恶意和自身处境急剧恶化的窒息中,凌薇的心却如同沉入冰海的磐石,越发冷硬清醒。

    柳氏对凌雪那近乎病态的“补偿”和“保护”,在凌薇眼中,不过是另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她看着柳氏在众人面前对凌雪百般呵护,嘘寒问暖,眼神却锐利地捕捉到柳氏在无人注意时,看向凌雪颈后那块显眼的、蝶翼状的暗红色胎记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绝非纯粹喜悦的光芒——那是一种评估,一种算计,如同在审视一件终于到手的、可以利用的珍贵物品。

    凌峰对凌雪的审视则更加直接而冰冷。他沉默寡言,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凌雪身上来回扫视,带着上位者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仿佛在确认这突然出现的“真凰”,是否真的能承载起武安侯府的某些期望。他对凌雪的“怜惜”近乎于无,更多的是一种基于血脉的、冰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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