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背上的烟草味 (第3/3页)
却执拗地钉在前方儿子和背上外孙的身上。
齐武趴在父亲宽厚却佝偻的背上。长途颠簸牵扯着体内刚刚被血源果狂暴力量强行压制下去的伤势。胸腹间被魔化能量淬炼过的筋骨传来沉重的酸痛钝感,却又被一股初步成型的刚硬意志死死扛住。他意识昏沉,半睡半醒间,只感受到父亲每一次抬脚落地时肌肉绷紧到极致后的微微痉挛,闻到那混杂着浓重烟草味、汗腥气和泥土潮气的熟悉气息。还有外婆紧跟在后那如同破风箱般粗重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耗尽所有力气的喘息声。
路途遥远艰难,每一步都刻下煎熬。终于,泥泞小径的尽头,连接上了一条碎石渣铺就的坑洼公路。公路对面,几栋低矮楼房在傍晚灰暗的雨幕中显出轮廓——南坪县城的边缘!
县医院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消毒水的味道霸道地冲撞着鼻腔。
齐建国几乎瘫倒在冰凉的金属长椅上,湿透的脊背靠着冰冷的椅背,冻得他一个激灵。他双手不住地搓着因为长期背负而酸痛僵硬的膝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急诊室紧闭的门缝,里面隐约传来仪器的声响和人声。恐惧像藤蔓缠紧了心脏。
外婆紧挨着他坐在长椅另一端,腰背挺得比来时直了些,干瘦的身躯裹在同样湿冷的破旧棉袄里。她的目光同样粘在那扇门上,嘴唇抿成一条刻板的直线。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皱巴巴白大褂的中年护士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喊:“齐武家属!人去缴费台办手续!送三楼普通病房28床观察!家属去一个跟着!”
“哎!来了!”齐建国像被抽了一鞭子,猛地弹起来,动作太快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外婆也站起来,枯瘦的手按了按儿子的胳膊:“稳住点。我去病房看着。”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排着长队的缴费窗口和缴费单上刺眼的金额,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沉凝的痛楚,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