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玄铁斧寒光 (第1/3页)
冰冷的雨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从破损的屋顶缝隙砸落,在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破败的茅屋内弥漫着浓重的中药苦涩味,混合着湿木头腐朽的气息,令人窒息。墙角堆着几捆半湿的柴火,灶膛冰冷,只有几缕残烟无力地向上飘散,很快便被漏下的雨水打散。
林父林大山蜷缩在铺着破旧草席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几层打满补丁的薄被。他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脸色蜡黄中透着一层不祥的死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拉风箱般的、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咳到极处,殷红的血沫便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肮脏的被头和枕边的破布。
王氏坐在炕沿,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着。她手里攥着一块同样破旧、被洗得发白的布巾,正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林大山嘴角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丈夫,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绝望与恐惧。眼泪无声地滑过她布满风霜、早已失去光泽的脸颊,滴落在丈夫枯槁的手背上。
“咳咳…咳…丫丫…”林大山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目光在昏暗的屋内茫然地搜寻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丫丫去王婆家了,给她送点野菜…省得…省得在家看着难受…”王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强忍着哽咽,用布巾轻轻沾去丈夫额头的冷汗,“你省点力气…别说话…药…药马上就好了…”她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屋角那个用三块石头垒起的简易小泥炉。炉膛里只有几块烧得半透、冒着呛人青烟的湿柴,上面架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药罐。罐子里黑乎乎的药汁翻滚着,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苦涩气味,却几乎看不到什么热气。家里的柴火快没了,这点湿柴还是她今早冒雨去后山沟里捡来的。
林大山似乎耗尽了力气,眼皮又沉重地合上,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和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屋内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泥沼,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丧钟,猛地打破了茅屋内的死寂!伴随着一个粗嘎嚣张的叫骂声,穿透了哗哗的雨幕,狠狠砸了进来:
“林大山!开门!狗日的别装死!老子知道你在里面!今年的矿税拖了多久了?!还有你儿子在矿上打坏工具得赔钱!今天再不交齐,老子拆了你这狗窝!”
是矿上的税吏!绰号“黑皮狗”的赵三!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皂衣、一脸凶悍的跟班,三人站在简陋的篱笆院外,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眼神却如同饿狼般扫视着破败的茅屋。
王氏浑身一颤,擦拭的动作猛地僵住,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她下意识地看向炕上咳血的丈夫,又看向那扇被砸得砰砰作响、随时可能散架的破木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家里的情况她最清楚,别说矿税和赔款,就是给丈夫抓药的铜板,都是她偷偷当了陪嫁的银簪子才勉强凑够的,哪里还有半分余钱?
“咳…咳咳…别…别开…”林大山被剧烈的砸门声刺激,又是一阵猛咳,更多的血沫涌了出来。
王氏心如刀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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