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药渣当薪 (第1/3页)
破晓的天光艰难地穿透了厚重的雨云,吝啬地洒进榆钱巷,却驱不散林家茅屋内的阴冷和绝望。雨势虽已转小,但连绵不绝的寒雨依旧在茅屋顶上敲打着令人心烦意乱的节奏,顺着破漏处滴落,在泥地上汇成一小洼一小洼浑浊的水。
林大山的病情急转直下。
他彻底陷入了昏迷,蜡黄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死灰。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膛的起伏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深处拉风箱般的、令人心悸的“嗬嗬”声。咳血变成了渗血,暗红的血丝不断从嘴角溢出,染红了王氏手中那块早已被血污浸透的破布巾。
王氏守在炕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目光呆滞而绝望。她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丈夫嘴角不断渗出的血丝,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麻木的悲伤和无边的恐惧。丫丫被王婆暂时接走了,茅屋内只剩下绝望的寂静和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林涛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背靠着冰冷的泥墙,坐在灶膛前的小木墩上。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灶膛里那最后一点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暗红余烬。
寒气如同跗骨之蛆,顺着泥地、透过单薄的草鞋,不断侵袭着他的身体,更侵袭着他的心。父亲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而他能做的,却只有眼睁睁看着。
护心镜!《粗铁锻法》残篇中那核心传承的淡金图文,关于蕴灵护心、温养续命的描述,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在他脑海中疯狂翻腾!玄铁斧蕴含一丝天雷之力,是绝佳的灵材!沉木牌能调和煞气!三味草是父亲唯一的药引!只要熔铸成功,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熔铸需要火!需要持续、稳定、足够猛烈的炉火!
家里的柴火…早已告罄!
昨夜吓退赵三后,林涛不顾伤痛和疲惫,冒着小雨在泥泞的后山搜寻了半夜,也只捡回几捆湿漉漉的、根本点不着的枯枝败叶。此刻,它们就堆在墙角,散发着阴冷的潮气。
没有炭!没有煤!没有钱去买任何燃料!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箍,紧紧扼住了林涛的咽喉。他看着炕上气若游丝的父亲,又看看灶膛里那点随时会熄灭的余烬,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和无力感在胸腔中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火…火…”王氏沙哑的呢喃打破了死寂。她像是突然惊醒,呆滞的目光猛地转向墙角那堆小山般的、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药渣——那是林大山这些时日喝药后积攒下来的残渣,被王氏仔细地收集在一个破簸箕里,原本是打算晒干了当柴引子用的。
那药渣黑乎乎、黏腻腻的,混杂着各种草根树皮烧焦后的残骸,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苦涩和某种腐败气息的怪味。
王氏的眼中,陡然亮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光芒!
“火…药渣…能烧…能烧!”她猛地从炕沿上弹起,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踉跄着扑向墙角那堆药渣!
“娘?!”林涛被母亲的举动吓了一跳。
王氏充耳不闻。她一把抱起那沉重的、散发着浓烈异味的破簸箕,里面的药渣因为潮湿黏连成块。她踉跄着冲到灶台边,将那堆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苦涩怪味的药渣,一股脑地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