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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马寺. 龙气洗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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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白马寺. 龙气洗孽胎 (第1/3页)

    袁天罡指尖那滴殷红中蕴着淡金的道门精血,渗入甘露殿冰冷金砖的刹那,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洛阳!**

    两个血字,铁画银钩,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沉凝道韵,静静烙印在御阶之前。没有光芒万丈,没有威压迫人,却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清水,瞬间抚平了那狂暴碰撞的紫金帝气与帝王龙威!

    嗡——

    无形的涟漪以血字为中心,柔和却无可阻挡地扩散开来。李世民周身那如同怒海狂涛般的紫金光芒,李渊身上那厚重如山的帝王龙威,在这股中正平和、包容万物的道韵冲击下,竟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狂暴的势头骤然一滞,随即如同退潮般,不甘地缓缓收敛、平息。

    殿中那令人窒息的能量乱流消失了。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光影,映照着两张同样震惊、却心思迥异的脸。

    李渊站在御阶之上,冕旒玉珠微微晃动。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两个殷红的血字,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一丝被道法压制的愠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触及内心最深处的悸动!洛阳!东都!潜龙之地!更是……他心中那个深埋已久、关乎帝国未来气运的隐秘!袁天罡…他怎么会知道?!他写下这两个字,意欲何为?!

    李世民眼中的狂暴杀意和痛楚也在这道韵抚慰下稍稍平复。他同样凝视着“洛阳”二字,紫金色的瞳孔深处,锐利的锋芒与深沉的思虑激烈碰撞。洛阳!不是长安!袁天罡在此时此地,以道门精血书此二字,绝非无的放矢!难道…乾儿的一线生机,竟在东都?!

    “无量天尊。”袁天罡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死寂的平衡。他缓步踏入殿内,青灰道袍纤尘不染,仿佛独立于这污浊的漩涡之外。他先是对着李渊微微稽首,目光平静无波:“陛下息怒。紫薇与帝星同辉,乃社稷之幸,非祸乱之源。强行碰撞,徒耗国运,更伤及无辜稚子。” 他的视线转向长孙王妃怀中那被浓重死气包裹、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李承乾,带着悲悯,“世子身负邪咒,龙魂本源正被九幽秽气疯狂吞噬,命悬一线。乾阳温玉已碎,长安龙气受帝威激荡,戾气横生,已非善地。世子生机,唯在…洛阳。”

    “洛阳?”李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锐利如刀,刺向袁天罡,“道长此言何意?洛阳便能解此邪咒?”

    “非是解咒。”袁天罡微微摇头,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殿宇的阻隔,望向东方,“洛阳乃十三朝古都,底蕴深藏,地脉龙气虽不及长安鼎盛,却更加中正平和,历经沧桑而生机不绝。尤其白马古寺,乃释门东传祖庭,其下地宫,汇聚千年佛韵与历代先王残留的守护龙气,最善温养神魂,压制阴邪。世子身中恶诅,本源受创,唯有借洛阳之地的中正龙气,辅以白马寺佛韵温养,或可暂缓秽气侵蚀,护住龙魂不散,以待…转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世民,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沉重:“秦王殿下,世子生机稍纵即逝,不容半分耽搁。即刻启程,星夜奔赴洛阳!贫道愿以残躯,护持世子一路!”

    “父皇!”李世民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直视李渊!所有的愤怒、质问、不甘,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一个父亲最纯粹、最迫切的恳求!他不再看地上垂死的李元吉,眼中只有自己那命悬一线的儿子!“请父皇恩准!儿臣即刻护送承乾,东赴洛阳!”

    李渊的脸色在烛光下变幻不定。袁天罡的断言,李世民那不顾一切的恳求目光,还有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字“洛阳”…这一切,都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看向长孙王妃怀中那个被死气缠绕、小小的、脆弱的生命…那是他的嫡孙!昨夜紫微星动,引动长安龙吟的皇孙!难道…真要让他在自己眼前夭折?让这象征着李唐气运的未来…就此断绝?

    一种巨大的、混杂着帝王权衡与血脉亲情的矛盾,在他胸中激烈撕扯。他再看向地上气息奄奄、浑身溃烂发臭的李元吉,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这个儿子…今夜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麻烦、丑闻和对皇权的挑衅!尹德妃那看似关切、实则挑唆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脑海…

    “陛下…”尹德妃见李渊沉默,心中警铃大作,她强忍着恐惧,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弱与担忧,“袁道长所言…固然有理…可…可齐王殿下伤重至此,邪毒缠身,同样命在旦夕啊!洛阳虽好,却远水难救近火…不如先让太医令全力救治齐王,世子…世子吉人自有天相…”

    “闭嘴!”李渊猛地回头,对着尹德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那眼神中的冰冷和厌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赤裸!吓得尹德妃浑身一颤,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脸色煞白如纸。

    李渊不再看她。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目光重新落回李世民身上,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决断,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准!即刻护送承乾,前往洛阳白马寺!着沿途州县,开关放行,不得延误!所需一应药物、人手,由太医院及内府库,即刻调拨随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依旧在微弱**的李元吉,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斩断的冷酷:“至于齐王…身染邪秽,秽乱宫闱,暂囚于太极宫偏殿,由太医令…尽力诊治!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父皇!父皇救我啊…”李元吉听到“囚禁”二字,爆发出绝望的哀嚎。

    李渊却已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仿佛驱赶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带下去!”

    侍卫立刻上前,如同拖拽死狗般,将依旧散发着恶臭、哀嚎不止的李元吉拖离了这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大殿。

    “儿臣谢父皇恩典!”李世民重重一抱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再无犹豫!他一步跨到长孙王妃身边,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地从妻子颤抖的双臂中,接过那被浓重死气包裹、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儿子。

    襁褓入手,一股冰冷刺骨的阴寒秽气瞬间顺着指尖蔓延!那无数蠕动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诅咒丝线,仿佛感应到了新的宿主,竟有丝丝缕缕试图脱离承乾的身体,缠绕上李世民的手臂!李世民闷哼一声,周身紫金帝气本能地轰然爆发,形成一层薄薄的、却坚韧无比的光晕,将那些试图侵蚀的黑线死死隔绝在外!光芒与黑线接触,发出滋滋的、如同烙铁灼烧般的细微声响!

    “走!”李世民低喝一声,抱着儿子,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向殿门!长孙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紧随其后。袁天罡向李渊微微颔首,亦飘然而出。

    沉重的殿门再次关闭,隔绝了殿内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和尹德妃惨白怨毒的脸。

    ***

    夜,深沉如墨。长安城宵禁的梆子声早已响过,宽阔的天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石板反射着黯淡的星光。

    秦王府中门大开!早已准备妥当的玄甲精骑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肃立在府门前。战马喷吐着白气,铁甲在夜色中泛着幽冷的寒光。一辆特制的、包裹着厚厚皮毛以隔绝寒气、由四匹神骏异常、通体漆黑的骏马牵引的宽大马车,静静地停在中央。

    李世民抱着气息微弱、周身黑气缭绕的李承乾,在袁天罡和杜如晦的护持下,迅速登上了马车。长孙王妃被侍女小心地搀扶进车厢。尉迟敬德如同一尊铁塔,手持马槊,亲自坐镇在车辕之上,充当御者。

    “开城门!放行!” 随着尉迟敬德一声如同闷雷般的怒吼,手持皇帝紧急手谕的传令兵策马狂奔向最近的城门!

    沉重的朱雀门在深夜发出巨大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缓缓开启一道缝隙。玄甲铁骑护卫着那辆承载着秦王府最后希望的马车,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冲出长安城,一头扎进了茫茫的、被深沉夜色笼罩的关东大地!

    车轮碾压着官道上的冻土,发出单调而急促的声响。车厢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寒冰。

    特制的琉璃灯盏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李世民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放在铺着厚厚软垫的矮榻上。李承乾小小的身体依旧被那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死气笼罩,无数细密的黑色诅咒丝线在他幼嫩的皮肤下疯狂蠕动,如同亿万条贪婪的毒虫,持续不断地啃噬着那本就黯淡的淡金色龙气本源。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小脸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紫色,嘴唇乌黑,眼睑紧闭,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长孙王妃坐在一旁,紧紧握着儿子冰凉的小手,泪水无声地滑落,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抽泣,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平衡。

    袁天罡盘膝坐在榻边,双目微阖,手掐玄奥法诀。他周身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精纯的淡青色道韵,如同潺潺清流,缓缓注入李承乾的眉心。这道韵并非直接对抗那汹涌的秽气,而是如同最坚韧的堤坝,死死护住婴儿那最后一点微弱的神魂之火,延缓着那致命的吞噬速度。杜如晦脸色依旧苍白,他捧着那面黯淡无光的定星盘,手指在盘面上艰难地划动着微弱的轨迹,试图引动一丝微薄的星力加持袁天罡的守护。

    然而,失去了乾阳温玉这至阳核心,他们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那源自邪神恶诅和血脉深处的九幽秽气,在失去了长安帝气的压制后,仿佛挣脱了最后的枷锁,变得越发狂暴!李世民周身那层紫金帝气光晕,在无数黑色丝线前仆后继的冲击下,也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

    “道长…”李世民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无尽的焦灼,“承乾他…”

    袁天罡缓缓睁开眼,看着李承乾身上那愈发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秽气,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凝重:“殿下,世子体内的诅咒本源…比贫道预想的还要顽固深沉!它已与龙魂本源纠缠太深!贫道与杜大人之力,只能延缓其吞噬速度,却无法根除!此去洛阳,路途遥遥,若途中秽气再有异动…恐…恐生不测!”

    仿佛为了印证袁天罡的担忧!

    就在马车驶离长安约莫一个时辰,进入一片荒凉的山谷地带时——

    异变陡生!

    “哇——!!!”

    原本气息微弱、如同沉睡的李承乾,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尖啸!这声音尖锐刺耳,完全不似婴儿啼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一种…源自九幽的怨毒!

    随着这声尖啸,他周身那层灰黑色的死气骤然沸腾!如同烧开的墨汁!无数道原本细密的诅咒黑线瞬间暴涨、扭曲、融合!在李世民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浓稠的秽气竟在李承乾小小的身体上方,凝聚成一条模糊的、仅有手臂粗细、却散发着滔天凶戾与不祥气息的——黑色孽龙虚影!

    这孽龙虚影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一对空洞的、燃烧着惨绿色魂火的眼眶!它甫一成型,便发出一声无声的、却直击灵魂的咆哮!随即,它猛地张开那由秽气构成的、布满獠牙的巨口,带着吞噬一切的贪婪,朝着护持在李承乾眉心的、袁天罡那道淡青色道韵屏障,狠狠噬咬而下!

    “不好!”袁天罡脸色剧变,手诀急变,淡青道韵瞬间暴涨,试图阻挡!

    杜如晦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在定星盘上,黯淡的星盘强行亮起微光!

    然而!

    嗤啦——!

    如同裂帛般的声音响起!袁天罡那坚韧的道韵屏障,在这凝聚了诅咒本源凶威的孽龙虚影冲击下,竟如同纸糊般,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孽龙虚影毫不停歇,空洞的眼眶死死锁定了矮榻上那毫无防备、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婴儿本体!它带着毁灭一切的凶戾,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秽气箭矢,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朝着李承乾的眉心,暴射而去!这一击若中,李承乾那最后一点神魂之火,必将瞬间湮灭!

    “乾儿——!!!”长孙王妃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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