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金针刺破天光裂 (第1/3页)
承乾宫的铜鹤香炉还冒着残烟,苏研却已在镜前簪好了那支生母留下的银钗。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腕间碎玉上投下斑驳光影——三日前慈宁宫偏殿的金梅花针被妥帖收在锦盒里,针尖映着晨曦,像淬了冰的眼。
“格格,内务府的轿子到了。”小蝉捧着件石青色比甲进来,衣摆处新绣的缠枝莲针脚还带着潮气,“嫡姐说,殿选时要站得直,别怕那些蒙古妃嫔的眼神。”
轿帘掀开的刹那,苏研看见长街尽头的太和殿鎏金铜瓦。檐角走兽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蹲伏的巨兽,让她想起现代中医院的太平间——都是庄严肃穆之地,只是一个救死,一个判生。她摸了摸袖中锦盒,金梅花针在里面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急诊室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太和殿内香雾缭绕,待选秀女们按旗籍排列,苏研站在镶黄旗末位,鼻尖萦绕着各种脂粉香,却掩不住角落里传来的奶酒气——是蒙古来的慧妃,正用帕子掩着嘴窃笑,眼神像刀子般刮过她的石青色比甲。
“哟,这就是钮祜禄家的旁支?”慧妃身边的宫女拔高了声音,“瞧这料子,怕是比咱们宫里的抹布还旧些。”
周遭响起压抑的嗤笑。苏研盯着地砖缝里的青苔,想起嫡姐昨夜说的话:“慧妃是科尔沁部送来的,仗着太皇太后的娘家势,最看不起满洲旁支。”她攥紧碎玉,指腹被硌得发疼,却在抬头时撞上慧妃挑衅的目光。
“旁支又如何?”她往前走半步,石青色裙摆扫过金砖,“至少知道医者仁心四个字怎么写,不像某些人,空有科尔沁的血统,却拿包衣二字当刀子使。”
慧妃脸色骤变,珊瑚珠手串“啪”地甩在掌心:“你敢顶嘴?一个连正经旗装都穿不起的包衣...”
“够了。”上首传来苍老的声音,孝庄太皇太后在苏麻喇姑搀扶下走进来,珍珠抹额下的脸色仍有些苍白,右太阳穴隐隐跳动——正是三日前偏头痛发作的征兆。苏研瞳孔骤缩,看见老太后握着手杖的指节泛白,杖头镶嵌的东珠正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晃动。
“皇祖母!”康熙连忙起身搀扶,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发出窸窣声响。苏研盯着孝庄渐渐蹙起的眉头,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来了,和三日前一模一样的前兆,额角青筋暴起,呼吸变粗,右手无意识地去按太阳穴。
“哀家...头又疼了...”孝庄话音未落,突然踉跄着后退,手杖撞在蟠龙柱上发出巨响。慧妃惊呼着后退半步,裙摆扫翻了身后的香炉,檀香灰撒了一地,像场突如其来的雪。
“快传太医!”康熙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苏麻喇姑扶住孝庄,急得满头大汗:“太皇太后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可太医还在御药房...”
“让开!”苏研突然冲出队列,锦盒在袖中划出弧线,金梅花针被她捏在指间,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冷光。慧妃尖叫着阻拦:“放肆!你想对太皇太后做什么?”
“治她的头疼!”苏研拨开慧妃的手,针尖在孝庄风池穴前顿了顿,“太皇太后肝阳上亢,气血上冲脑窍,再等太医来,恐有中风之险!”
“你一个待选秀女懂什么!”慧妃想抢针,却被苏研反手扣住手腕,合谷穴上的刺痛让她瞬间麻了半边胳膊。康熙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龙袍下的手不自觉按上腰间佩刀——这丫头竟敢在殿选现场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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