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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初心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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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初心之殇 (第2/3页)

喝,只是感受着白瓷杯壁传来的温热。

    “他当时主导的研究方向,是基因序列重组。这是一个即使在TAO内部,也被视为禁区中的禁区,深渊旁的独木桥。风险极高,但潜在的回报…也足以让任何人疯狂。而王航的初衷,依旧闪烁着那种…理想的,甚至可以说浪漫主义的光辉。”

    “他认为,如果能够安全地破译并引导基因层面的深层力量,人类或许可以从中获得进化,强化自身,以更从容的姿态应对这个日益显现其诡异和危险本质的世界。另一方面,他认为许多收容物的不稳定甚至暴虐,源于其基因层面的根本性痛苦、缺陷或者某种狂暴的、失控的进化本能。如果能够通过基因重组技术,找到让它们‘稳定’下来,甚至‘逆转’某些有害变异、导向可控状态的方法,那么……”

    “……那么,或许就能开辟出一条新路。人类获得守护自身的力量,收容物获得安宁与存在的依据,两者并非注定不能共存。”裴凡生低声接话,覆盖着星云的左眼中,无数数据流无声闪烁,推演着这种理论在逻辑上的可能性与实践中的巨大风险。

    “不错。”李伯父看了裴凡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似是赞许其敏锐,又似是悲哀于这思路最终导向的结局,“一个听起来完美得近乎乌托邦的设想,不是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两全其美’。王航是真心实意地相信这个目标,并且投入了全部的心血、智慧和…一种近乎赤子之心的热忱。那时的他,眼里有光,那种相信技术能够造福生命、照亮黑暗的光。”

    “他的研究进展快得超乎想象,也顺利得超乎想象。一九九零年,他的《基因序列重组实验论》完成了。那不仅仅是一篇学术论文,它是一套完整的、具有高度可行性的技术路线图,从理论模型到实操框架,甚至部分关键催化酶的设计公式都囊括其中。它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当时TAO高层的小圈子里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房间里的气氛不知不觉变得粘稠起来。泥炉中的炭火偶尔爆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响,仿佛也在不安地躁动。

    “基于这套理论,‘冰棺’实验室,成功制造出了…第一批代号‘北极星’的超级士兵。”李伯父的语速变得缓慢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艰难地凿出,带着刺骨的寒气。

    裴凡生覆盖着星云的左眼瞬间聚焦。超级士兵…各国秘密研究机构追逐的圣杯,力量与失控的永恒双生子。

    “但是,”李伯父的声音陡然一沉,那沉下去的不仅仅是音调,还有一种…希望坠毁般的沉重感,“基因改造,是一个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邃、黑暗、且充满傲慢陷阱的领域。王航的理论虽然成功,但它远非完美,它就像一幅描绘了天堂美景的地图,却忽略了途中遍布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和沼泽。”

    “那第一批‘北极星’…”李伯父顿了顿,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看着杯中晃动的、倒映出昏暗天空的茶汤,仿佛那里面沉浮着那些短暂生命的影子,“…他们确实获得了惊人的力量。速度、耐力、肌肉强度、神经反射…远超常人认知极限。他们能徒手撕裂钢板,能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持续作战数小时,伤口愈合速度快得肉眼可见。然而,这种力量是建立在一种…极度狂暴、近乎自毁的新陈代谢之上的。他们体内的能量转换效率高得吓人,但代价是…”

    “……碳元素。”裴凡生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星云的超频推演瞬间抓住了核心关键。碳是生命体的骨架,是有机物不可或缺的核心元素。高速消耗碳元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李伯父看向他,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在拷问,又像是在确认一种早已心知肚明的残酷答案。

    “意味着他们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根基。”裴凡生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高速的能量代谢,本质上是在加速构成他们身体最基本物质的消耗和衰变。这不是进化,是…一种精密设计下的、不可逆的自我湮灭过程。他们的强大,是用存在的时间换来的。”

    “精辟而冷酷的论断。”李伯父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认同,“是的,他们很快…就像夜空中的北极星一样,短暂地璀璨爆发后,就急速黯淡、熄灭。力量如昙花一现,紧随而来的就是机体无法逆转的、从最微观层面开始的崩溃和…碳化。从内部开始,骨骼变得脆弱如焦炭,肌肉纤维失去弹性如同干涸的泥土,无声无息地碎裂、风化,最终…真的变成了一捧灰烬,连完整的遗体都难以留存。”

    这个结局,比战死沙场更加令人窒息。追求超越凡人的力量,最终却走向了加速自我毁灭的绝路,一种精心设计的悲剧。

    “这无疑是一次重大的挫折,一次惨痛的失败。”李伯父的话锋再次转变,语气变得沉重而压抑,仿佛暴风雨前不断积聚的乌云,“但在某些人眼里…这次‘失败’的实验,其价值甚至超过了成功。它是一次…完美的‘概念验证(Proof of Concept)’。它证明了王航的这套基因重组理论,确实拥有撬动生命底层规则、创造‘超人’的恐怖潜力。只是这条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高昂的代价。”

    “然而,在TAO内部某些高层眼里,在某些远离实验室的硝烟与血腥、只关注报告上冷冰冰数据和‘最终效益’的人看来…”李伯父的声音骤然变冷,那冷意仿佛能瞬间冻结人的血液,“…‘潜力’的意义被彻底扭曲了。‘危险’和‘代价’被重新定义。他们从这次‘失败’中,看到了另一种…更‘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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