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从来没信过我,是吗?” (第1/3页)
第九章
杨屹泽在林依额角印下那个轻吻时,指尖分明触到她睫毛极轻地颤了一下。他顿了顿,起身时动作放得更轻,确认她呼吸依旧平稳,才转身退出卧室。
楼下厨房的琉璃台面被晨光擦得发亮。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餐椅上,挽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他在国外刚崭露头角时,遭遇商业报复留下的印记。拨通许豪的电话,语气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沙哑:“送些新鲜食材过来,生菜、培根、牛油果,再带罐蜂蜜芥末酱。顺便去A大校园门口,打包一份红枣燕麦粥。”
许豪来得快,食盒里的生菜还带着水珠,培根泛着粉红的油光。杨屹泽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瓶过期的牛奶,像在无声地嘲笑着这间屋子的冷清。他拿平底锅的手顿了顿,忽然想起以前在国外,视频里林依总抱怨“家里冰箱比脸还干净”,那时候他只当是小姑娘撒娇,从没往心里去。
吐司片放进锅时,他没掌握好火候,边缘焦了一小块,他皱着眉挑出来扔进垃圾桶,重新换了一片。煎培根的滋滋声里,油星溅到手腕上,他下意识缩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过去三年里,他似乎连给自己做顿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给她做什么了。
而此时的主卧里,林依是被窗外的鸟鸣拽回意识的。
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她费了些力气才掀开一条缝,首先撞进眼里的,是天花板上熟悉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细碎的光。身下的被褥柔软,却带着一丝凉意,她动了动手指,忽然想起什么,目光猛地扫向左边——那片床褥铺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就像从来没人躺过。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熟悉的落寞。昨晚她疼得意识模糊时,好像下意识地爬起来过,手指机械地把左边的床单捋平,就像过去三年里无数个夜晚那样。杨屹泽在国外的日子,她总这样,在他缺席的位置上,维持着一种自欺欺人的整洁,偷偷盼着能留下点他回来过的痕迹,可惜从来没有过。
小腹还有些隐隐的坠痛,提醒着她昨晚的混乱不是一场空梦。脑海里闪过两个片段:一个是他像头失控的猛兽,力道大得让她发疼,呼吸烫得她想躲;另一个是他蹲在床边,指尖擦过她额头的汗,声音哑得厉害,说“对不起”。
那点温柔太像幻觉,却又真实得让她心慌。意识忽然飘回大学的新生晚宴——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她抱着餐盘躲在角落,被一道灼热的视线钉住。是杨屹泽,穿件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隔着人群直直望着她,眼里的光比宴会厅的灯还亮。那时候他们刚重逢,她带着少年时的别扭,故意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可他总有办法凑过来。
她故意和别的男生说笑,看他攥着酒杯的指节泛白,转身要走时,被他拽住手腕,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闹了,跟我回去。”
她在图书馆故意藏起他借的书,看他焦头烂额地找,最后却在他递来的热奶茶里尝到熟悉的甜度——是她最爱的半糖加珍珠,他记了整整三年。
她冲他发脾气,说“我讨厌你”,把他送的花扔进垃圾桶,第二天却发现那束花被养在宿舍楼下的花坛里,旁边压着张纸条,是他笨拙的字迹:“花没做错事。”
那时候的他,好像永远有耗不尽的耐心。她再冷淡、再抗拒、再故意惹他发疯,他都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温柔地黏在她身边。下雨天她没带伞,回头总能看见他举着伞站在雨里;她熬夜赶论文,笔袋里总会多出初中时爱吃的牛奶巧克力棒棒糖;她随口提一句想吃天津酥候的泡芙,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拎着两大袋泡芙站在宿舍门口,眼底藏着熬夜坐车的困意。
谈恋爱时更甚。他把所有温柔都揉碎了给她,会蹲下来给她系鞋带,会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暖着,会在零下几度的冬夜,跑遍大半个城市给她买想吃的蛋糕。那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像盛着一整个春天,连眉梢都带着软意。
“为什么总跟着我?”有次她忍不住问。
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笃定:“因为你是我心尖上的宝贝呀。”
心口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钝钝地疼。林依蜷了蜷手指,眼角的湿意又浓了些。那时候的杨屹泽,温柔得像场不会醒的梦。可什么时候起,那场梦碎了,碎成了现在这满地的尖锐和冰冷?
这感觉转瞬即逝,她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回忆。怎么可能呢?他那些失控的触碰、后来的安抚……或许都只是她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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